自己并非游氏之子。 苦苦哀求高欢,才得以破例让元季艳来一次渤海王府,让她们母子相见。 但也只是破例而已,元季艳在孤独中煎熬、苦盼了十年,年仅二十六岁便香消玉殒。 出于对这位小婶悲惨遭遇的同情,高澄昨日才会选择帮她留住高睿。 “婶婶今后如有难处,尽管遣人与澄相告,力所能及,澄不会推辞。” 高澄朝她笑道。 “往后安心教养睿儿,虽是孤儿寡母,有高王与……” 元季艳顿了一下,低下头,视线望着脚尖继续道: “与子惠看护,想来也不会有人为难。” “我自然会护着婶婶。” 又见元季艳衣裳单薄,高澄劝道: “天气凉,夜色也深,婶婶还是早些回屋安睡。” 元季艳点依言与他道别。 高澄抱了被子回灵堂时,高洋似乎已经睡去。 为高洋添上一床被子,他的眼皮微微颤动。 高澄没有察觉,他继续跪坐在灵堂守夜。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高澄原以为是元季艳,循声望去,走进来的却是他的父亲高欢。 高欢紧挨着高澄坐下,与他缅怀起高琛儿时的趣事,讲到动容处,总要低头用衣袖拭泪。 说了很多,也说了许久,高欢望着躺在地上背向他们的高洋,对高澄告诫道: “为父失手打死了你们叔父,如今痛彻心扉,肝肠寸断,深恐九泉之下被父亲责问。 “阿惠,你要以我为戒,绝不能重蹈为父的错事。” 高澄也向高欢表态: “孩儿会照顾好弟弟们,父王莫要担心。” 人的心境总会随着一些重大变故而产生变化。 失手打死高琛后,高欢越发看重自己子嗣彼此间的关系。 他不是瞎子,高澄与高洋的疏远都看在眼里,自以为明白其中缘由,无非猜忌而已。 所以今夜才会来到灵堂与高澄缅怀过往。 又与高澄言语许久,高欢起身离开,高澄随行相送。 送到府门外,高欢突然让护卫退开,对高澄道: “晋阳乐其实很聪明。” 晋阳乐是高洋的乳名,高澄心中了然,此时唤起乳名,便是要为以父兄的角度去谈论高洋。 “孩儿明白。” 高欢注视着高澄,说道: “他将来可以帮你,亲兄弟总比外人可信。” 高澄迎着高欢的目光,没有退缩: “孩儿会防他,但不会害他。” “为父给了你很多,阿惠的世子之位无可动摇,你无需猜忌晋阳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