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堂堡,高绮只不过住了一年多,但那一年多时间,却是她最为快乐的时间。不像在汴梁的时候丈夫远在千里之外,那段日子里,萧定除了打仗之外,剩下的时间,可都在她的身边。 她养鸡、养鸭、养鹅,院子里还养着一头大肥猪。 她种着小菜园,一年四季,瓜果不缺。 她学会了抽纱、纺线、织布。 那段时间,她充满了自豪,也感觉到了无限的快乐。 但是现在,她却有些惶恐了。 变化,自然是来自于自己的丈夫。 准确的说,丈夫并没有怎么变,给她带来这种心境上的变化的,是丈夫地位的节节高升而引发的一系列的影响。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倒也罢了,她们并不能体会到这里头的细微变化,但高绮却是出生在汴梁世家的女子。 即便是她一直生活在高墙深院之内,但耳闻目濡之下,也并不缺少对政治的敏感性。离开汴梁的时候,她还只不过是一个指挥使的夫人,连一个皓命都没有,像这样的官妇,在大宋当真是车载斗量,数不可数。但仅仅过了不到三年功夫,丈夫已经变成了西部行军总管,正三品的武官,要知道陕西路安抚使也不过正二品而已。而高绮自己,也有了一个四品的命妇皓命封号。 便是自家爹爹,不过是在鸿胪寺拿一份薪俸的五品少卿,也在这三年之中,直接升为了鸿胪寺卿,成为了一部之长。而家里读书不成、习武不能的几个兄弟,也全都得了官职,虽然只是一些小官,但胜在清闲不做事光拿钱,对他们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现在家里对她是满意的不得了。不仅是爹娘,便是兄弟在家信之中也是没口子的称赞着萧定年轻有为,要她小心侍奉。 不过高绮现在却是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时不时就会掠过她的心底。 作为萧定的夫人,现在她还有一份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要与其麾下那些重要将领、官员们的家眷来往。 也就是在这些来往招待之中,高绮发现了很多的端倪。 整个西军的这些高级官员、将领们对于朝廷毫无敬畏之心,像拓拔家的、仁多家的、禹藏家的倒也罢了,但那些宋人官员们的家眷,现在也都对汴梁的那位不屑一顾,就很有问题了。 这些人更为关心的,是萧定什么时候能住到对面的那间金壁辉煌的庞大的府第之中去。 这让高绮忧心忡忡。 因为自家丈夫,这几年来,也对汴梁城中的官家不那么在乎了。有时候言语之中,还带上了浓浓的不满气息。 特别是每一次收到远在黔州的小叔子的信件之后,这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