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眉头紧皱,点了点头。 对王畅、刘表师生这次对话,他的确是听刘表说的。听王粲这意思,莫非另有隐情? “我不知道刘荆州是如何说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就我所知,我祖父并没有接受他的谏言。这个故事如果有载入史传的价值,也是载入我祖父的传记,而不是刘荆州的。” 王粲笑笑。“当然,这点小事,我祖父未必记得。” 宋忠的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王粲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说,这次问对对刘表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反倒更像是耻辱。 传记向来有为贤者讳的传统,除非传主是被批判的对象,否则对传主不利的事都不会记。如果非记不可,也会记在别人的传里,以为互见。 他想为刘表发声,却将刘表的丑事刻在这里,刘表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宋忠越想越觉得不妥,回想起当初刘表讲这件事时的表情,也有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为祭酒着想,为刘荆州着想,还是将这画像换了吧。” 王粲拱拱手,扬长而去。 —— 离开郡学,来到行在,王粲报上姓名请见,在前庭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同座的是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面有倦容。 见王粲也不打招呼,径直入座,他不由得多看了王粲一眼,皱了皱眉。 王粲看在眼里,有点不高兴。 他少年成名,才气逼人,却因容貌不佳,经常受人轻视,也因此格外敏感。见这人神情,下意识地便觉得对方是嫌他丑陋,不禁心头火起。 “山阳王粲,字仲宣,敢问足下高明?” 年轻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拱手还礼。“广汉秦宓,字子勑,为太守上计。” 王粲笑笑,带着一丝不屑。“原来是益州才俊,幸甚幸甚。” 秦宓心情不太好,却也没兴趣和王粲较量。来到中原,他见到太多这样的人了,一听说他是益州人,下意识地觉得他就是目不识丁的蛮子。 中原人特有的傲慢。 见秦宓不搭理自己,王粲更不爽,又问道:“秦君既为太守所重,奉命上计,必是才华横溢,不知秦君治何经?” 秦宓眼皮一挑,慢吞吞的反问道:“大道万千,岂止在经?寻章摘句,皓首穷经,乃书蠹所为,岂是学者所尚?” 王粲眉梢一挑。“既然如此,能否请教秦君几个问题?” 秦宓淡淡地拱拱手。“互相切磋,不敢言教。” 一旁的人看到王粲进来,便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等到王粲自报家门,关注的人就更多了。王粲在襄阳寄寓时,写了不少诗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