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本初被俘之后,还留在冀州的中原人本就不多,后来被流放的也是以冀州人为主。冀州人更耐辛苦,且大多在军中,能有海外征伐的机会,他们求之不得,有几个会冒着灭族的危险潜逃回乡?” 杨彪、周忠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再者,冀州除了渤海之外,安排的都是天子信任的少壮之臣,精明干练,不像中原的官员有名士习气。真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传到天子耳中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杨彪恍然,抬手拍拍额头,喜忧参半。 怪不得贾诩这么淡定,不仅是因为他置身事外,更因为他早就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没必要太担心。 只是这么一来,天子更没什么忌惮,少不得要借机清洗一波。 —— 因为事涉汝南袁氏,杨彪不得不避嫌,将处理的权力交给太尉贾诩。 司空周忠倒是可以参与,但他毕竟只能辅助,没有主导权。再加上周忠本人早就与袁绍决裂,甚至兵戎相见,也没有帮袁绍一党遮掩的兴趣。 事情推行得很顺利,两个月后,刚进腊月,贾诩就提交了一份报告。 正如他当初的预测,涉案的几乎都是兖豫青徐四州的人,总数也有限,也就是十几户,但帮他们掩护的却有数百人,其中就包括汝南太守宗承。 宗承很早就被韩遂抓了,但他不配合调查,一直缄口不言,不提供任何信息。 韩遂不敢轻易动他,却也不肯放他,一直关着他,禁止与外人接触。等汝南都尉接管之后,才悻悻作罢。 汝南都尉虽然不是韩遂旧部,却是凉州人。得知宗承不把韩遂放在眼里,惹得韩遂不爽,也没饶过宗承,特制了一辆槛车,将宗承锁在里面,站又不能站,坐又不能坐,只能身体半蹲。 还没出汝南郡,宗承就累垮了,后面的路程基本就是靠脖子吊在槛车上。 如果不是押送的人不希望他死在半路上,他不可能活着看到宛城的城门。 追查的事由太尉府负责,审讯的事则由司空府负责,具体由廷尉寺执行。一直比较清闲的廷尉宣播突然忙碌起来,兴奋难以自抑,收到诏书后,就第一时间赶到诏狱。 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郭图。 郭图是具体负责安置袁买母子的人,自然逃脱不了责任。与几年前相比,他少了几分焦虑,多了几分从容,颇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可是看到宣播的那一刻,他的从容化为乌有。 羞辱、气愤,随着记忆一起涌上心头,白皙的面庞瞬间通红。 “你……”他站了起来,双手颤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