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隋恕取过被他握的不成样子的报告,将自己完好无损的那一份放到他的面前。 张教授无奈地笑了笑。来之前,他做了十多页的草稿,准备和其他人讨论超级针的先进性与不合理性。孰料这只是一场思想政治会,他感慨地摇了摇头。 在他的身边,不少人不愿承接这样的任务,拒绝时也只好搬出自己承接的国家级攻关课题来做挡箭牌。场面一时僵持,直到会场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 伴随着武装靴密集地踏在地毯上,一伙穿着作战服的军人闯入了会场,迅速占领了主要通道。 主席台上的几位代表愕然起身,下意识瞥视为首者的袖标,两杠两星,这居然是一位中校。 几人对视,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未等代表们询问,领头者便掏出自己的证件,距离过远,隋恕并不能清晰地辨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的脸庞却让隋恕感到莫名的熟悉…… “倪山中校——” 主席台上的几人目色闪烁,在扫到男人腰间别的QSZ-193袖珍手枪时,他们知道,今天这场会议恐怕不会轻易结束了。 军人的“包围”之势也让学者们不约而同感到了压力,寂静的会议室里,只有沉闷的喘息声在蒸炉一般的地暖暖气里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延着脖子涨起了一圈圈的猪肝色。 在听到“倪山”这个名字时,隋恕模糊的熟悉感终于拨云见日,逐渐清晰。倪山其人是戴行沛在军中的忠实附庸,其父老倪首长也多次受戴行沛照拂。只不过九八年中央明令禁止军队经商,并在九九年二月连下三道紧急金牌,坚决制止争夺经济体资金、财产的流血事件,老倪的军区与市警备区、省武警总队合办的工厂不得不散伙。 在移交财政大权前,老倪先吞没四分之三,又出动军队连夜去仓库拉钢材,恰巧与警备区来运钢材的载重车狭路相逢。双方发生激烈交火,死伤八十多人。后续赶往现场的老倪也被怀恨在心者一枪毙命。 此后戴行沛给老倪擦了屁股,倪山自此唯戴行沛马首是瞻。这一次倪山出动小队围了会场,恰是获得了戴行沛的授意。只有抓住超级针与生物芯片的风口,利用技术将社会变成一只紧锢在一起的铁桶,才能有效打击隋正勋这帮有缝就钻、试图通过掀起民意浪潮改变社会利益分配模式的人。 而这场会议恰好将全国本领域的顶尖学者汇聚在一起,倪山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全部“自愿”加入到这个项目中。 “绝无可能!” 听了倪山的要求,一位八十多岁的老院士拍案而起,手指颤抖着指向高壮剽悍的中校:“你如何能保证,芯片中储存的个人信息百分百不会泄露?你如何能保证,拥有数据权限的人不会滥用权限?你如何能保证,芯片只是用于身份识别,而不是被某些有心人用于监控每一个公民?你如何能保证,外界智能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大脑细胞?而你——又如何能保证!政府与情报机构不会通过EMF(电磁频率)向个人传递刺激信号?” “砰——” 枪声炸裂在老院士的脚下,他身旁的立式陶瓷花台被打了个粉碎。 “啊啊!啊——” 尖叫声与椅子倒地声混乱地搅在了一起,嗡嗡回响在蜂窝扩音墙上。 隋恕一把扶住摊软在靠椅上的张教授。张教授的嘴唇都在哆嗦:“这,这——他,他居然敢……” 隋恕及时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支撑。 张教授忽而叹一口气:“唉……唉!” 所有人都傻了,没有人相信,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居然有人敢在法治社会里明目张胆地动枪。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岂有此理,你——你居然!” 但是“居然”到最后,期期艾艾,也没有人能真正地讲出谴责的话语。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是真疯子,真的会动枪,没人想真正跟他硬碰硬,毕竟人只有一条命。况且政府和公安代表还在这里,还用不着他们挑头。 公安方面的代表上前一步架住了又惊又气的院士,将他扶到了旁边。男人咽了口唾沫,全然没有刚才给学者们指派工作时的硬气。 他硬着头皮站起来,与疯子倪山交涉。虽然心里畏惧,嘴上却故作镇定,十分强硬:“倪中校,您这是什么意思?” 倪山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一般,淡定地关上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