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看……父母是个体,有两个相差六七岁的姐姐。身高一米八一,血型B型,爱好是看电影和弹吉他——啊,估计考研季也没时间弹吉他了呢。” 一口气读完,庄纬忽而意识到刚刚吵人的飞镖声不见了。他侧脸,恰巧撞上简祈的视线,他的眸子在昏暗的阴影里无声散发着幽绿的暗光。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隋恕忍耐再叁,忽而问他:“她就喜欢这样的人?” 这种无聊的校园爱情,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 在学生时代,他从未谈过恋爱,也从不会因为某个人会什么东西、有怎样美丽的外形而爱上别人。这些事物对他来讲太唾手可得。 庄纬还沉浸在骇然的惊愕里,骤然被隋恕拉出,还有几分恍惚。 “其实……也还好,”庄纬打马虎,“在校园里嘛,很少考虑家庭因素。高高瘦瘦、好看一点的男生都会受青睐的,在晚会上弹着吉他唱首歌,小女孩都会喜欢的。” 他回国后待在心理工作室的日子里见过许多这样的校园情侣,毕业后勉强糊口,父母也不足以养活他们一辈子。为了转移重担,女孩的父母就会劝说既然找不到工作,就先结个婚吧。稀里糊涂地结婚、怀孕,丈夫的家庭问题暴露无遗。再回过神,芳华不再、无力脱身。 庄纬忙里偷闲地瞥一眼角落里的简祈,他垂着下颌,侧脸棱角分明,不知在想什么。 庄纬心下猜测,无非是两人拌嘴时简韶提到了前男友。他觉得好笑,原来隋恕也有如此气闷的时候。 两人闲聊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庄纬偏头,发觉绿色钞票拼成的镖靶很像一个人头。 “滴滴滴——” 简祈从高脚椅上下来,摆弄着手心的方匣。 庄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远离了墙上的靶子。“这是什么?”他问。 简祈将食指贴在唇前。他的嘴唇漂亮而柔软,泛着自然而鲜活的肉桂粉红。庄纬噤声。 简祈拆开盒子,里面是一组定位设施,电子屏幕上显示着移动的经纬度。 “定位器?”庄纬一惊。 “从张成龙家里弄的,”简祈道,“我给他换了另一个。” “他在监视谁?”庄纬问。 “可以让Ken哥侵入一下这个地址。”简祈说。 Ken很快带着他的专用电脑过来,按照定位器上的地址入侵了局域网。 简祈突然蹙眉,合上手机,要带走定位匣子:“张成龙找我去他家里,我得放回去了。” Ken对他比ok的手势,“过会儿发你这个地址的详细信息。” 简祈点点头。 窗外飘起细雨,简祈拉上黑色兜帽,很快与灰蒙蒙的雾水融为一体,化为模糊而黯淡的低饱和色块。 庄纬收回目光,视线擦过墙壁。钞票拼接而成的绿靶被扎出几十个尖锐的窟窿。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头很像隋恕。 ﹉ 雨针钻入卫衣,斑驳的湿痕留在布面上,宛如长条状的伤疤。 简祈喜欢走在冷湿的下雨天里,水气丰沛,温度低沉,有一种湿润而轻盈的飘浮感。 他的脚掌不会像人类一样沉钝地摩擦地面,而是极轻极松的步子,似乎能自如地在雨缝里钻来钻去。 阴天的时候他会想起简韶,就像晴天时候想她一样。他会在每个瞬间,喘息般地想起她。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是如此怀着胚胎形态的他,孤独地走在校园的雨丝里面。她以为他不知道,实际上她所有的悲伤,他都可以感受得到。 如今他也终于来到她生活的人世间,只觉得这里如同当下他正在走的这段路,起始点与目的地同样令人麻木,只有未曾抵达的中间一段,能有片刻的自在。 一切令人作呕。 当他拉开张成龙的家门时,这样的想法同样占据了他的脑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