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琢披上外衫,从净房出来。 墨发湿淋淋的散在背后,浸透了夏衫,黏得难受。 自打出京以后,她的长发就一直是裴玉包揽的,她站在院内,略显生疏地喊了一声:“来人。” 婢女和玄衣女子一块出现在她面前。 陆如琢:“……” 她伸指点了点婢女。 玄衣女子讪讪退后,准备重新上房。 陆如琢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玄奇也留下。” 婢女去拿了毛巾,给她包裹住滴水的长发,轻柔绞干。 房间里,陆如琢单手支着脸颊,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慵懒。 “说,小姐昨晚做什么了。” 玄奇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工整的纸,白纸黑字地照着念。 “……子时正,望……呃,望着院子门口发呆。”玄奇咬了一下舌头。 “拿来。” “还有两句就念完了。” “拿来。”陆如琢伸手。 玄奇只得捧上去,看着陆如琢单手抖开纸张,表情变得有些难辨。 “你也想值守宫门?” “属下不敢。” “胆子很大啊,私底下调侃上官。”纸张从指缝间漏下,轻飘飘落在地上。 “属下知错!求都督责罚!” “滚出去。” “是。” 玄奇连滚带爬地跑了,到门口回头犹豫看了眼地上的那张纸,都督没让她拿走,应该就是打算自己收着吧。 她跃上房顶,思忖都督也没说真罚她,立刻又高兴起来。 果然这望妻石还是写对了的。 …… 婢女将那张纸捡起来,叠好放在陆如琢枕下。 客栈终究睡得不安稳,尤其是少了怀里的体温,对陆如琢来说更难熬。 她在贵妃榻睡着了,一只手搭在腰间的薄毯,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节不自觉地微动,似乎想抓住点什么。 婢女在梳妆台看了一圈,往她手中塞了一块裴玉佩戴过的玉玦。 陆如琢握着玉,眉目舒展,气息平和。 婢女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 “裴姐姐,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前往唐家庄的马车里,裴玉靠在厢壁闭目养神,一张脸白得全无血色。 “今天是诸葛姐姐的第一场比试,我怎能缺席?” “可是……” 诸葛珏握了握祝葳蕤的手腕。 祝葳蕤咽下了担忧的话。 裴玉睁开眼,那双明亮的眼睛不复光彩,道:“还是说你们也不愿见到我?” 祝葳蕤一怔,道:“怎么会?我没有这么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