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山点了点头,“对。” “派出来追杀她的人,看不出派别,但武功高强。” “我不愿祸及师门,只得带着她离开了白庄观,一路南下去往中州。” 李莲花端着茶轻抿了一口,心下有些感慨。 白庄观与普度寺,相距不过二十里,却将这师徒二人隔绝了二十多年。 思索片刻又觉得不解,他问,“这锦安公主背靠皇家,还有明镜台作后盾,怎么会……” 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郭正山笑了一声,眼底都是嘲讽。 “你说得对,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怎么也不该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但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般不讲理。” 他们一路赶赴中州,就是因为明镜台所在,位于中州海外一方浮洲岛。 可等他将明珠送回明镜台的时候,遍地尸骸,无一生还。 李莲花眉头一皱,原来明镜台当初并非无故消失,而是被屠了满门。 “可知,这灭门之事,是何人所为?” 郭正山苦笑,“她本有两个家,一个再也回不去,另一个又回不得,你说呢。” 李莲花若有所思,除了师门,能让锦安公主用得上一个回字的,自然就是…… “明珠说,明镜台的灭门案,是秦公公所为,只有他知道浮洲岛的入口在何处。” 而秦公公,自然是听命于皇权。 郭正山面色有些痛苦,他又回想起了那一日。 明珠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边是生养她的父皇,一边是情深义重的授业恩师。 师父待她恩重如山,比亲人还亲,比父皇陪伴她的时日还多。 师兄们疼她宠她,什么都依她,在这明镜台,她比在皇宫更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大雨倾盆而下,将遍地血红冲刷进尘土里,她在雨里哭得声嘶力竭。 师门满门被屠,她却连报仇雪恨的斗志都没有。 她当如何,杀父弑君吗? 彼时更名为郭正山的清净看不下去,想上去劝劝她。 他说了几句佛偈,雨声太大,他不知道明珠能不能听得清。 她只是抬起眼,双目无神,在雨里被淋透。 她声音嘶哑的对郭正山说,“小和尚,我没有家了。” 说到这里,郭正山的眼眶再度红了,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珠的父皇,晚年迷上一个道姑,听信明镜台有长生的秘宝,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身体病重之后,越发急切的想得到明镜台的传承,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