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微微扬眉,笑而不语。 蓑衣:“事实是谁都想有机会搭上苏承骏这条线。先前除了维一的业务,我还没有更合适的契机跟他更进一步。如果没有你在中间,我也不能突兀地开这个口。只是我也知道,在那之后跟你的所有沟通,看起来恐怕都像是为了给苏家的示好。” 梁爽:“诶,我没这么想。” “有没有不重要,你早晚要过这一关的,”蓑衣不纠结她这“没有”是真是假,开口颇有几分意味深长,“随着你和苏家的关系越来越深,你会开始困惑,那些向你示好的人,表达对你欣赏的人,是因为看好你还是想讨好背后的苏家。如果你过不去这一关,慢慢的就会开始,让自己和其他人做事都难受。” 他说得不算很明白,但梁爽听懂了。 人一旦有了太多东西,尤其是自觉本不属于自己的身外物,有时会不自觉地想,别人接近自己是不是为了图那点东西。超出理性范围的警惕心,会使得表现出来的样子容易悭怪,好似旁人都有所图,既然有所图,自己能给个机会允许他们接近都算赏脸。导致真有本事的人一旦有选择就不爱受那个闲气,留下来的或许真是想得到一点额外好处的。这会形成一个循环,然后促生越发奇怪的世界观。最后成为一个自证预言——果然所有人接近我都是为了“图点儿什么”。 梁爽觉得他这句提点的正是时候,因此虚心收下。 蓑衣说:“但苏承骏是个天才,他早早过了这一关,所以他跟所有二代都不太一样。这正是他厉害的地方。” 他眼里忽然带了些笑:“我听人说过苏庆山在外提起儿子时的劲头,他说养个小子一天到晚受气,小时候看他能说会道又长得俊俏,准备送去学艺术吧,他自己学会做生意搞投资了,惹得他在老婆面前都不好做人。眼看儿子读到名校毕业,噢哟,绩点每年还拿第一呢,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他还不是拿了张初中文凭就去做销售了?家里给他的学费都打水漂,哦,也不靠家里学费,小兔崽子自己凭奖学金读书,那是硬气哈。这几年见天儿在外面忙活,有那本事把别人的公司几年内销售额翻几番,怎么不回来给家里干活儿?” 好家伙,苏庆山这个“受气”,受得还挺别致。 蓑衣学得惟妙惟肖,梁爽听了止不住要笑着摇头。她脑补了一下苏庆山那张脸一本正经在自己老朋友面前讲这些话,只觉得天下父母在某些时刻都是一样。 蓑衣:“这样的二代放在谁家,谁家都得给老祖宗多磕几个头。他还是独子,苏庆山对他简直再满意不过。你看得清楚么?现在是出去历练,苏庆山也有意由着他摸索,但大权交到他手里是迟早的事。而苏承骏这个人,这样年轻有魄力,将来成就只会在他的父亲之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