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闹了那一出,狗蛋的一声老虔婆更是伤透了她的心。 只有她从前忽视的小花知道她的好,尽管这些好是迟来的。 王阿婆吸了吸鼻子,挥散那些略微矫情的思绪,抬步走到窗前,抽出几朵花来簪到发间。 她昂首挺胸走出屋外,巡视到了大郎夫妻的屋中,问刘氏:小花是单给我一个人了,还是你们都有? 刘氏显然也看到了她发间的红花,半含酸地说了一句,都说隔代亲,我看果然是,小花都不记得送我这个阿娘。 王婆子心满意足,走出门,到村里溜达去了。 逢人便寒暄,故作不经意,其实很刻意地晃晃脑袋上的花儿,哦,你问花呀是很好看,不知道哪采的,我孙女送我的。 与她打过照面的人,皆目露惊奇。 王阿婆是老来俏啊。 近段时日,王家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 重男轻女的王阿婆,换了个人一样,如珠似宝地宠着她家孙女,还送去上了学堂。 多新鲜呐! 等小花从学堂回来的时候,王阿婆头上的花已经略微蔫了点,但丝毫不减她的喜色。 小花,阿婆簪花好不好看?王阿婆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微低下头给她看。 小花脸红红的,她只是送了几朵小野花,没想到阿婆这么重视。 她郑重地点头,可好看了!阿婆最好看! 阿婆的乖孙女,嘴真甜。王阿婆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快洗手,吃饭。 祖孙二人双向奔赴,家中的其他人都是局外人。 吃完饭,天还亮着,小花便坐在院子里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 大人们都去地里干活了,王阿婆要缝补今日洗好的衣裳,没跟着他们一起去。 狗蛋怕留下来又被催着写作业,到地里去帮忙了。 王阿婆年纪大了,看不清针眼儿,她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揉揉发雾的眼睛,小花,帮阿婆穿个针。 好嘞。小花颠颠地跑过来。 小孩子眼睛亮,两下就穿好了,她又坐回去做功课。 王阿婆一边补着衣服,一边抬头时不时看上一眼认真学习,嘴中念念有词的小花。 多好的孩子呀! 看着看着,忽然情绪涌上心头,她嘴唇翕动,低声说:小花,阿婆对不住你。 她年幼时候受过的苦,曾经发誓过绝不那样对待自己的孙女。 为什么后来忘了个一干二净,成了跟小时候曾憎恶的阿婆一样的人,漠视小花遭遇的一切。还自欺欺人,找了好些强词夺理的理由,掩饰自己的不公。 小花呆呆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