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毛大树在衣裳铺对面蹲守时,在脸上贴着疤痕、疖子,又总是低着个脸,那日陶莲过来,也没大看清楚他的样子。 此时相见,陶莲竟半点也没认出来。 毛大树上前拱了拱手:“敢问三位可是张家人?今日来拜访我家姑娘的?” “正是。”张烈回礼道。 毛大树接过陶莲手中的礼,连声道:“快请进,我家姑娘想着,你们定会来得早,已然起身用过饭了,这会儿正在堂上吃茶。” 张烈夫妇本以为方家有官身,必是规矩大过天的门户,这才早早动身前来,想着在外门上等个小半时辰,多半就能见到方如逸。 却不料人家姑娘体贴得很,竟是已在里面坐等他们上门了。 看来方姑娘不像京中其他贵眷,并不爱拿什么高门大户的架子。 暗忖片刻,三人心里都生出不少亲近感佩的意思。 毛大树领着他们进了门,穿过前院,到了厅堂外。张盈跟在爹娘身后,寻了个空隙,小心翼翼地往堂上一看,见一名穿着家常素衣的女子正端坐其上,捧着杯茶慢慢地饮着。 她的发髻上只簪了支玉钗,猛一看不大起眼,可仔细瞧瞧,那玉却是通透莹亮,水色也润润的,颇有一番逼人的贵气。 听见堂外动静,她微微抬头,张盈这才看清楚的她的容貌,一时间竟痴痴的移不开眼。 那般柔美又沉静的神态,比年节画上娘娘像都要美上七分! “大树,客人到了,怎么也不通禀一声?” 方如逸瞧见来人,立即搁下茶盏,亲自出堂来迎,把张烈夫妇吓了一跳。 他们忙拉住还仰头出神的张盈,躬身行礼道:“问方姑娘安。” “我年纪小,从来不让下人行什么大礼,三位如此相拜,倒折煞我了。照儿,快扶起来。” 余照赶紧上前搀住陶莲的手,对张烈笑道:“张先生,你们不必拘束,我家姑娘自小在军中长大,不爱拘些俗礼。今日到了方府,便同在家时一般,随意些就好。” 张烈和陶莲口中拜谢不迭,说话间,众人进了厅堂,张盈坐下一看,见高几上摆着三盘点心果子,都是她从没见过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若喜欢这果子,我让你余姐姐包一些,给你带家去吃,可好?”方如逸道。 张盈心中跳了几下,身形却是镇定,起身福了福:“回姑娘的话,民女从未见过这般精巧的果子,这才贪看了几眼,还请姑娘莫怪。” “怎会怪你呢?今日你是客,这果子摆在桌上,本就是给你和你爹娘吃的。快别站着了,坐罢。” 张盈缓缓落座,方如逸望向张烈:“张先生,这位是你的女儿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