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阿姀袖中抽出一块黑色布条来,“偷张十六的药时我不一不小心抓了一下他的衣服,就扯掉一块。” 衡沚的眼睛转过来,瞧着也有了疲惫之色,“什么?” 阿姀浑身上下都快失去知觉了,想着虽然只有他们俩,为了避免一会儿冻成两条咸鱼,就算是活跃个气氛了。 “我可不白分享啊。”要是在听她说话,应该听得出她开玩笑的语气吧? 衡沚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浑身无力。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雪盲。此时是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还记得从怀中掏出了个手掌大小的扁盒子,费劲地递过去,“那交换。” 扁盒子其实是个铜的汤婆子,只是做得很小巧。本是军营里的东西,把热烫的烈酒装进去,带在身上既能保暖,还能喝一口温的酒。 这东西衡沚自从见了,便一直用到现在。之后找了铁匠将其简易地改制了一下,延长了留温的时间,便在巡防营中普遍推广。 阿姀从未在军中待过,被塞进手心,那温热的触感一瞬间宽慰了她四肢百骸。 见她双眼蓦地睁大,有些惊喜之意,衡沚轻轻舒出一口气。 方才估算失利,打斗之间落入了下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带着阿姀双双伏在雪地中。 他身体底子好,从前也没少刻意在雪地中耐冷,自然能挺久一些。可是阿姀本就瘦得一把骨头了,方才还受了伤,是生怕她支撑不住晕过去。 在这地方,晕过去就等于送命。 好好一个公主,怎么能受这种苦头呢。 也算还好,那帮人也冷得受不了了,撤出了山。 衡沚耳朵伏在地面,听不到什么震动声,应该是人已经走远了。落了两匹马在道上,凭这些人的秉性,肯定是要带走的。 “你先别动。”衡沚慢慢躬起身体,收起长腿,撑着地站了起来。 看他摇摇晃晃地,阿姀都心惊胆战。 别啊,一会儿还指望他带我回去呢。 衡沚很快扶住旁边的树干,稳住了身形。 还是不太看得清东西,只能看得见明明暗暗的色块。比如哪一处是血,哪一处是林。 可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赶快走,找个地方生火喝点热汤,就真的要冻死了。宕山属于骛岭,都是山区,气候要比恪州城冷得多。 他回身弯下腰,对着阿姀伸出手,“慢点起来。” 该换姿势,对如今的阿姀来说,实在不是个容易的事。手指倒也还好,多亏衡沚递了个汤婆子来,还算能动。 可膝盖已经没办法弯了。 阿姀伸手拍了一下衡沚的手掌,没去抓住。像只伸懒腰的猫似的,阿姀费劲地扭转尚且好使的上半身,把自己从俯卧变成仰躺的姿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