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颤抖着摸上了杯沿。 “你可知,研制这瓶毒药的时候,褚晴方便在一侧。” 此话比毒药更穿心烂肠,褚惠仰头喝下去时,眼角盈出些浑浊的泪来。 人一点下定决心要做到什么,便会相应地失去什么,以□□际遇平衡。 阿姀静静看着他捂嘴咳喘,既看到了他万绝不复的报仇决心,也看到了他难以成事的关键,那便是自己仅存的良心,褚晴方。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薄幸又后悔的人罢了。 “如此……公主可满意了吧……咳咳咳。” “不止。”阿姀凉薄地道,“尤潼之事,你也要一字一句,全都说清楚。” 雨势又大了。 阿姀分神看着窗外,想着府外撑伞的人,风凉雨急,心境不再动荡了。 不知他会不会往屋里躲躲,廊下也很冷啊。 褚惠缓了缓,好不容易不再咳,才将阿姀真正想知道的事说完。 “公主应该知道,尤潼此前,是崇安殿侍卫长吧。”褚惠又给自己添了杯水,“令徽年间都城有雷雨,殿中异相,尤潼奉命带人探查。就在此时,他发现崇安殿的红墙上被闪电一照,有斑斑褐色血迹,却又闻不出血腥。” 阿姀听闻过此事,但她不在宫中,并不知道当年的实情。 “尤潼惊骇之下,不敢如实告知沈琮,生怕沈琮暴怒之下杀了自己。于是便悄悄剐了些墙泥,想私下查一查此事到底有什么蹊跷。” 沈琮在殿外焦躁等候许久,得到的便只是侍卫长一如平常,告诉他只是墙面受潮,需要重新涂刷的结论。 这本是尤潼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几日之后,工部确实重新找来了涂料,协同将作监找了工匠,重新将崇安殿的墙壁粉刷了一遍。 “果然,沈琮并没有放过这些人,认为他们并不精心侍奉天子,又不敬之嫌。以此为由将牵涉其中的几人全都廷杖,其力之重,有几人当场毙命。” 沈琮甚至命群臣围观永宁门外行刑,褚惠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场景,还算历历在目。 “尤潼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多久,他就被逐出了宫,很清醒地跑出了都城,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琮没几日便忘了这件事,也就不再追杀。尤潼流落原州,投奔了车马将军李崇玄,归其麾下。直到沈琮死了,才敢开始调查那墙泥的事。” “不过公主你猜,为何一被查到,他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呢?”褚惠话里有话,神神叨叨地看着阿姀,似乎希望她悟出些什么。 “沈氏只有一件事,与世代有关,不能为他们所知,那便是承嗣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