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看着她。 “你来找我说此事,不就是想把这孩子留下吗?既然都有胆子同人酒后春风一度了,还怕再多一桩罪名?反正都是死。” 小金氏撑在桌边的手臂缓缓垂下去,失了神般瘫在椅子上,“你我在佛前说此大逆不道之话,是会遭报应的。” “哦。”阿姀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容色秀丽,映衬在背后色彩浓郁的佛像面前,更显出挑,“这是尊菩萨,本就是请来求财的,怕什么报应。” 何况阿姀求神拜佛的心也不见得多虔诚,更不信报应这回事了。 “如何,是死,还是等当了太后再来谢我,你自己选吧。” 小金氏一惊,猛地站起来,“你要谋反!” 阿姀堂而皇之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手臂松松搭在扶手,和盘托出了仍风雨不动,一副安定模样,“是啊,你知道了也好。是今日被我揭发了立刻死,还是上了我这条贼船,自己拼个荣华富贵不一定会死,你总得选一样才走得出我这佛堂吧。” 话语声甚至都没听出什么起伏,可话音将落时阿姀猛地掏出一把匕首,“砰”一下,扎进面前的桌子上。 刀锋冷冽,寒光芒芒。 阿姀勾起嘴角,却如同勾人生死的判官,轻而易举地拿捏了小金氏,“这刀怎么样,还是我奸夫送的呢。” 作玩笑般,便将最后一个秘密脱口而出。 如今这贼船,是想上也得上,不想上就捆着上了。 老半天,小金氏用昂贵地宫装抹了一把快干涸的泪迹,眼眶里却迅速又蕴起了泪花来,“苍天在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到你们沈家这些混蛋。” 阿姀知道她是妥协了,慢条斯理地将她凉透的那杯茶倒进水钵里,重新添了杯温热的,整个人都散发着阴谋得逞的愉悦。 气运这种东西,有时确然是很玄的。 谁说前头那十几年的倒霉劲儿,不是为了今时今刻,想什么来什么做的铺垫呢。 如此,谋反的名头,算是顺理成章的找到了,即便朝臣发难,也有个孩子扶上皇位可以有所交代。 阿姀倒不是没想过夺过江山自己来坐,可管理国家,哪儿就是这么容易的事。她从前过得一概不顺心,也不自由。不是在这深宫被人摆布,就是东躲西藏,像只老鼠似的。 最舒适最惬意的日子,不过就是在恪州的那一年多罢了。 似乎只要有衡沚在身旁,她做起什么事来,都有人有所回应。 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很自由。 招兵募马的事,便等到和亲逃脱后,再做打算。 阿姀捻着个杯子在手中,来回摩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