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瑛清醒地知道,沈琢顺利地登上帝位,那如这般的屈辱事,便有了一遭,还会有更多次。 沈琢其人心思狭窄又德行粗鄙,难说以后以阿姀为借口,或是以自己为借口胁迫于阿姀。他登基,先帝是他的兄长,那自己这个丧夫的皇后自然不能做太后,以此尴尬的身份留在宫中,更是筹码一般。 最好的办法,便是一死。 陈昭瑛冷静地落笔,将一切身前身后写成绝笔。 久居深宫无人倾吐,如今将要走了,却啰嗦了起来。行笔长长,诉尽自己的生平般,将所有的话都在信中,告诉了崔夫人。 除了阿姀,她没有什么牵念。 作为陈家的女儿,她生来就是为了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为陈家增光添彩。初识沈琮时,他的确品貌不凡,又是太子。即便从没有半点自己做主的余地,陈昭瑛也认了。 成婚之后,她企盼能和丈夫举案齐眉,不需要多么恩爱,能安稳地过下去就好。 谁知沈琮在婚后不久就开始展露他那藏于人后的一面,他比谁都不尊重妻子母亲,将女人视作玩物,逼迫她尽快诞下自己的儿子,稳固他的太子之位。 床笫之间,□□施虐,更是屡见不鲜。 陈昭瑛有孕,又企盼着,能安稳地将孩子生下来,男女都好,也算有个希冀。 可沈琮在她有孕四月的某一夜大醉一场,满身酒气地回到东宫强硬地与她欢好,陈昭瑛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失去了。 这件事几乎朝野人尽皆知。 为安抚陈家,武安帝重重斥责沈琮,令他足足在祠堂罚跪三日,又亲自派人送了补品到陈昭瑛榻前,才算作了事。 陈昭瑛企盼着,这样的日子,快些过去吧。 很快,她有了阿姀。 阿姀是个乖巧的孩子,除过生产那一日,上元宫宴中她坐得久了些身体不适早产了几日,不曾让她受过半分苦。 她的女儿粉雕玉琢,哪怕是一心想要孙儿的武安帝,长久地不曾见过婴孩,也龙心大悦,亲自赐了阿姀公主的名头和封号。 这时陈昭瑛又企盼,好的日子过得再慢些。 武安帝驾崩,沈琮如愿以偿顺利登了帝位。 此时陈昭瑛获封中宫,却早以因身体难以再度有孕而与沈琮夫妻离心。她不怕沈琮广纳后宫,也不在意。仅有的那点爱意,也都在沈琮的轻蔑与贬低中,磨得一干二净。 人一旦有了权力,便会变得面目全非。即便是天子,也难逃此劫。沈琮逐渐疑心加重,敏感易怒,甚至对阿姀动了手。 不必他下旨将阿姀逐出宫,陈昭瑛也早就想好了退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