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恪州之后,迎恩便一直留在阿姀左右。所以这看似断掉的大半年,实则在迎恩的详细讲述下,全都接了起来。 如今离开了都城,自然也不必做那个诸般不由己的殿下了,迎恩便也随着云鲤,改换了了称呼。 云鲤耷拉着眼眉,痛心疾首地捏着布巾,“原来娘子受了这么多苦,怪不得人都瞧着清瘦了一大圈,定时宫里那些人磋磨于她了!” 如醉也跟着,在一旁怒目相视,“就知道他们这些上位的,毫无怜悯之心。阿姀本就是被抓回去的,要问罪自然是情理之中。可是如何能这样对待她,好歹还算是皇叔呢。” 不说还好,说到被鞭打得皮开肉绽,云鲤的眼圈又红了,“定是这样的,若是宫中能对她好,何故于当时冒着生死之险地跑出宫来呢。” 迎恩怅惘道,“是啊。当初在长升殿,那么冷的冬日里,我与娘子缺衣少食不说,生了病连真的能治病的好药都没有一副,还要劳烦娘子拖着病了的身子来照顾我。” 云鲤将布巾一摔,气得叉腰,“好在如今大家都回来了。从前即便是吃饭,也就是主子一人。后来有了娘子,这宅子都有生气了许多。如今更是好,留在恪州,大家都不必受气了!” 阿姀和衡沚去宅子门口接崔夫人,正遇上了周嫂子和郑大抱着福生。 许久不见,这孩子长得浓眉大眼,灵动可爱。 阿姀伸手戳戳他的小脸,福生径直抱着她的指头吮了起来,痒得她缩在衡沚臂弯里笑得前仰后合。 衡沚同她穿了件差不多的湖水蓝的袍子,瞧着清新亮眼。 崔夫人婉拒了住在私宅的提议,却搬去了水长东旁的驿馆,说是可以见更多的风土人情。 说到头便是觉得衡沚与阿姀两人好不容易重逢,小别胜新婚,得容他们一个缱绻的余地,便自觉地退出来。 今日来赴宴的一路上,步行而至。所见所闻,虽不比都城的大街更富饶,却更有烟火气息,舒怡非常。 走到门前,正见到阿姀倚靠在衡沚手臂上逗孩子的模样,看得出些其乐融融的氛围,心下一阵暖流而过。 好啊,好啊。 崔夫人驻足,脸上不由地展现出笑意来。 她的一生,也只余这么一个念想了。这么多年来,她将阿姀视作己出,悉心陪伴她长大。 若是说所图为何,除了陈皇后的托付,也只剩下诚心地愿她好好地过一生。 经过这么些磋磨后,再见她欢颜的模样,崔夫人觉得将闯宫这事与衡沚商议,交由他来做,实在是这么久以来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她刻意没将这件事告诉阿姀,等待着来日她自己发现了,更是增进情谊的一件好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