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日,因清算朝廷眼线,连着筹措军粮的事,忙得不眠不休。 原本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哪个州府没有皇帝的眼线呢?可大战在即,局势日渐紧张,恪州身在边界,几处修建的防御设施都接连出了差池。人命关天的时候,便不得不下猛药来清理了。 衡沚虽事多缠身,但也记得阿姀本应三日来信一次。顶多前日,便该收到她的消息。然而这封信迟迟未到,便一定是出了事。 云程喘匀了一口气,接着解释道,“原州确实出了事,清县县令投敌,游北有预谋地接管了清县,紧闭城门不许人出入,连暗哨都被拔了,消息根本递不出去。游北兵日日穿着大崇士兵的衣服伪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朝中也风平浪静,权当风平浪静一般。” 清县与恪州的边界隔着山,路并不好走。本就难传的消息,更是堵得严严实实了。 “属下以为夫人的信是因此才没传过来,特地去打听了,可是……” 云程话说到一半,面色犹豫地噤了声。 “可是她根本便没传信来。”衡沚的心沉了一半,连着嗓音也嘶哑。 朝中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可清县捂住了消息不发,若不是阿姀在半路上,他才不愿管朝中的事。 白日惊雷隆隆作响,大雨如注,顷刻间泥土的气味,便涌进了帐中。 “要再细细查探,便非要穿过清县不可。咱们的人并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先将消息带了回来。” 衡沚静默了半晌,才抬手,动作迟缓地卸掉了自己的甲胄。就似乎如此做,那压在他胸口,逼着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念头,能消散了一般。 阿姀不是马虎的人,若是突然断了信,那就一定是有不能通信的要事发生。 带着潮气的凉风吹在衡沚卸了甲,只着单衣的肩头,隐隐作痛的旧伤如见风猛长的火势,逼迫他冷静了下来。 “主子,是不是旧伤又疼了?”云程见他不自觉按住了肩膀,立刻问道,“我马上去叫大夫来!” 阴雨天,本就是这些旧伤作祟的好时机。连带着衡沚前几日在演武场亲自练兵,牵扯了肩膀,又心绪不宁,又彻夜未眠。能让他露出痛楚的样子,只怕也疼了好一段时辰了。 云程只怪自己心不细,漏算了这一点,忙退了出去。 衡沚却没工夫顾及。 阿姀自离开恪州,往来一共三封信。这些信的内容,衡沚只看一遍便能记得□□成。 想要推算如今她具体的位置,便需从这些信件着手。 他迅速地回想了每封信的每一字句,在第三封信里,阿姀写道他们一行人暂投在一家野地里的客栈,距离原州还有三日的路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