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素服素面,亦不改春山之色。 “不但不顺利,还出了新的岔子,我要随宣旨使,去都城一趟。”阿姀将郑大拽到一旁粉墙下,才简短地道来,“云鲤我得带走,明日出殡之后,赵夫人自会带管家来与你算账。” 她从袖间拿出一个四方的小小章子,“这是铺子里的章子,你办事我放心。结束之后,只怕是一时间不能原路返回了,清县已经被游北人占了。你带着剩下的人向南,走平州,去咱们平州分铺先待一阵。” 郑大点了点头,接过章子同几样文书。 “若是没开战了,你们就回恪州去。”阿姀想着,又道,“即便是从平州传信回去,也要注意些,如今不太平,不能叫人抓住把柄扣了人。” 郑大是个很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妥帖地收了东西,才问,“今晨您走后不久,与您相熟的那位怀先生便率先启程离开了,给您留下口信,说您此去定不会势单力薄,让您静候他的佳音。” “怀先生走了?”阿姀一怔,才重逢不久,还未好好叙话,他竟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说是来吊唁,连丧礼都没陪完,人就走了。 这兵荒马乱,四方盘踞,他又能去哪儿?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游北人虽在城门前五十里驻兵不前,但他们的斥候日日监察城内进出。”门口出来几个人,阿姀顿了顿,又低声了些,“宣旨使不能明着多带一人离开,我和云鲤明日会随出殡队伍混出去,届时他们自会接应。” “如若。”挣扎了许久,阿姀还是提了一句,“如若你要送信回恪州,就如实告诉你东家公,说我去了都城便好。” 郑大看着她犹豫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由她走了。 怀乘白扮做赤脚道士,硬是选了最近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从马府借了一杆白幡,从清县直奔恪州。 阿姀是在马车上,才听云鲤说及此事的。 “怀先生不愧是娘子的授业恩师,真是个顶顶有主意的人。”云鲤执着水注,倒了杯温热的白水给阿姀,“府中的赵夫人与我光是听他说,便就心惊肉跳的呢!” 阿姀身着白衣,端着盏子直捶腰。 白天出殡,她一路哭得很是卖力,是以那些北蛮子根本瞧不出来,这长长的队伍里头,哭得双眼肿成桃子一般我见犹怜的女子,竟是由此借道回都得宣城公主。 这也本是阿姀的老本行,做起来不费什么力。只是连着几日休息不好,再猛哭一遭,脑子都有些嗡嗡响。 “我们便去山脚下的道观里,临时买了一身人家的旧道袍,我为怀先生改梳了发髻,瞧着就真像是奉师父仙去的道长真人一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