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间,碰了碰。 她睡觉有些习惯,尤其喜欢抱着东西。小时候住在这儿,崔夫人就让人给她准备很多枕头,软的靠枕,硬的床朕,总是在榻上堆了很多。 枕头还在,且看得出崔夫人常常着人打理,都还很干净。 衡沚躺在她的枕头上,散开的发丝落在枕面的花纹上,桃花的轮廓被乌黑的头发挡住,都看得不太分明。 阿姀背对着他,坐在床尾的位置,头靠在木头柱子上,想着吕中庭的事。 不自觉地,手指就圈着衣带上的坠子绕着。 她是生气的。 吕中庭用一个完全能说服她的理由,让她心甘情愿地随他回到都城。然后又情愿地伪造了那道遗诏,给他们这些清流臣子一个名正言顺废帝的理由。 这本是一件各自出力的事。 可他们都是文臣,除了动嘴皮子和下笔写折子的事,确实对此事再无裨益。古今王朝更替,也没听说过动荡朝野是没有武力,净靠文臣舌战能做到的。 自从都城被金峰封锁,动乱的这些日子,他们避不出门,苦的累的都让勤王军做了。 听云从前日来时所提的,死伤也不少,公羊梁直接在尚书府大门外坐起了诊,无论是百姓还是伤兵,无所挑拣全都医治。 光看他忙得脚不沾地,阿姀也能猜到外面的情形了。。 保命罢了,其实根本不该怪吕中庭什么。 可她就是,顺不下这口气。 阿姀也知道,自己这种性子其实并不好。 后知后觉的愧疚一点一点泛上心口,让一个年纪都能做她爹的长辈,一大清早等自己怎么久,也是不像话。 越想越烦,阿姀懊悔地叹了口气,打算去前堂见人。 可她刚支着床准备站起来,腕间便感受到冰凉的触碰。 “如何唉声叹气,我不是没死吗。”声音还很虚浮,久不开口,有些嘶哑。长久失血后身体还没养起来,手指都是冰凉的。 阿姀惊得一回头,便见衡沚费劲地睁了眼望她,柔得不像话。 一下子其他事全都抛在脑后,阿姀迁就着他,靠近了些,“你醒了!” 这下云从也立刻惊醒过来,人从马扎上弹起来,见床幔里两个缱绻的影子,无声地退了出去。 阿姀支着脸颊,抵在床沿上与他平视,自己都没发觉,声音软下来,“感觉如何,要不要我去叫公羊师兄过来?” “不。”衡沚疲累得难以多说半个字,只静静地看着她。 仿若隔世未见一般,怎么都看不够。 “没在唉声叹气什么。”阿姀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暖他,“是吕大人在外头等我,没想好与他说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