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瞧她翘起的嘴唇,哑然失笑,“喝过了,夫人放心。” 朱陵坐在桌子对面,脸比锅底的煤灰还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妻被人抢了。 “里正说,镇里职权不够,不能督查这么大金额的案子,让我们去蜀阳府衙报案。” 衡沚状似思考的样子,“蜀阳吗,可我们行程并无此地……” “夫君!”阿姀拽着他的袖子,一句话尾音拐出了山路十八弯,撒娇般地,“物件虽没有多贵重,可那些都是你我定情之物啊,难道不弥足珍贵吗?那簪子,那红绳,那鲤鱼铭佩!” 话是故意说给朱陵听的。 就是得让他知道,阿姀的房中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才不至于半路起疑,坏了好事。 他居于此的唯一价值,也便达到了。 “好,都依你。”衡沚声音软了下来,“那便立刻收拾行囊,立刻启程吧。” 阿姀心满意足,做出了个依偎在他肩上的姿势。 “你们,这是要走了?”朱陵觉得自己像是被忽视了一般,越发不爽,“这便要走了?” 跟着回来的云从迎恩,立刻往楼上去按吩咐收拾行囊。 “不然呢。”阿姀自顾自倒了杯茶,甚至用的是衡沚的那个茶盏,“一点财物,对于朱员外可能不算什么,但于我却是珍爱之物,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了才好。” 朱陵摸不着头脑,“拿什么去找啊?” 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阿姀露出恍然的神色,“忘了告诉朱员外了。昨日我与夫君洗漱时,不慎将水撒在了室内地板,想着要就寝了便也没管。那窃贼脚底带泥,留下了足印一对,已经着人拓下来了。” “那我呢?”朱陵愣住了。 阿姀看了一眼衡沚,很难为情的模样,“难道员外就没发现什么痕迹?那妾身可也没办法了。” 朱陵展开了他那脂粉堆里得来的折扇,大力地扇着,蹦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衡沚才出声打起圆场来。 “这样吧。不打不相识,我与内子,也算与朱员外有缘。若不嫌弃,便称你我房中的窃贼,为同一人,去府衙报同一案便是。这家客栈从昨日起,也仅有你我投宿,算不得理亏。” 夫妻二人胸有成竹地看着朱陵,令他顿时不知所措。 “朱员外原本要去往何处?”阿姀顺势问。 “我们员外家住蜀阳,自然是要回蜀阳去的。”旁边的家丁见他久久不语,便替他回了一句。 “那岂不是正好?咱们就此别过,最多后日,蜀阳见就是了。”阿姀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模样,“员外家大业大,总不会跑路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