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盈从这话中听到的全都是心酸。 她低垂下眼睑,心中不由得分析起来。 许恭和高真明显是一对夫妻,沈市掾说高家陶坊由女人做主,现在看起来,只说对了一半。 高真只是技术型老板,这样的人能做的起来生意,但不能涉及人事争斗,一旦使用更黑的手段,那她很难招架,更做不到反击。 这对于韩盈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她思量着,没有说和,而是继续激化起来矛盾: “你们这到底是谁当家?怎么一个人说能做,一个人说不能做,给个准话,不行我就换一家。” “能能能。”许恭满口答应,他拿过来金粒,在手里颠了颠重量,又放到嘴里咬了一下,看着上面的牙印,他露出来笑脸,自夸道:“县里能做这样陶器的就我们一家,我们要是还做不出来,那就没人能做啦!” “许恭!”听许恭满口答应的样子,高真脸上满是怒意:“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乃公就这样做,怎么了?” “这是我们高家的陶坊,我说了算!” “哈,乃公还是你丈夫呢,这不都乃公的?” 如今,一斤金子价值一万钱上下,韩盈的金粒,说是金粒,可和小金块差不多,价值在两千钱左右,拿它做定金,说明所需要的陶器总价值至少在五千钱,今年县里的大户人家手头紧的很,都不怎么买陶器,遇上这么大的生意,许恭怎么可能放过! 但高真的想法更加切合实际,从没做过的东西,她怎么保证自己能做出来,到时候达不到客人的要求,自己搭钱搭料不说,还得把定金给退了,到时候指不定赔多少,甚至,就算是能做出来,谁知道要试多少次?要是试的成本超过了给的钱,那还是亏啊! 两个人各执一词,争吵不止,但明显高真这边更占理,就连在桌上扒饭的四个男人也忍不住过来劝许恭。 “高姐说的对,这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许哥你听一下主家的话吧。” “咱们总不能做亏本生意。” 哪怕高真说的更对,可听着四人明显向着高真的话,许恭脸色还是难看起来,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韩盈,以及坐在主座上皱眉的络腮胡男人,炸了: “我说这生意怎么做,它就怎么做!” 看到这里的韩盈微微摇头,这人的段位好生低级,不过也好,省了日后这对夫妻纠缠的可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继续施加起来压力: “好,就是你说的,咱们现在就写契书。” 崽卖爷田都不心疼,更何况许恭卖的都不是自己爹的田,哪怕他知道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