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递给她一盏温水喝,又蹲下来,拍着她的背叹气:“萧姨娘何苦如此呢,您去与大爷认个错不就好了吗?” 萧言暮接过杯盏,饮过后,声线嘶哑的道了一声“谢”,却未曾接话。 她是不可能认错的,她本就没错。 这些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只是伤疤,以后会好的,只要她逃出去,她会渐渐忘记这些的,但是如果她因为想要荣华富贵而低头的话,她就也变成和韩临渊、萧言谨一样的人了。 那些压抑的委屈和恨意就会在她的心底里渐渐溃烂,生蛆,发出恶臭的气息,把她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她会恨上她自己,如同现在恨韩临渊和萧言谨一样。 旁人觉得了不得的、不能接受的委屈,是尊贵的夫人变成任人拿捏的妾,被人踩在脚底下受辱,但萧言暮心底里不能接受的委屈,却是自己妥协,甘愿生活在泥潭里,变成和那些人一样臭的东西。 她这一身傲骨,比精钢都硬,宁死不折的。 见萧言暮不开口,丫鬟也没再说,只远远避开了。 萧言暮一碗汤还没做完,前厅便有人来催过,瞧着是韩羡鱼生怕萧言暮躲着不肯上前。 待到汤好后,萧言暮难掩病容、步履沉重的捧着汤、走过廊檐到前厅,又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才被允许捧着汤进去。 冬天雪地里等半个时辰,那汤早都浮了一层淡淡的油脂皮,瞧着就冷透了。 “汤凉了!这种东西给嫂嫂喝了,可是会伤了肚子里的麟儿的。”韩羡鱼瞧了一眼汤,眼睛一瞪,便高声斥道:“你这贱婢安的什么心?自己怀不上,便也不叫别人怀上吗?” 说话间,韩羡鱼站起身来,走到萧言暮跟前,将那一碗凉汤尽数挥洒,打散在萧言暮的身上。 打翻凉汤之后,她抬起下颌来,等着萧言暮发怒。 韩羡鱼特别讨厌萧言暮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以前她招惹不起,只能当看不见,现在她招惹的起了,便特别想看看萧言暮被欺负的时候会不会撕破那张冷淡的脸哭泣怒骂。 但韩羡鱼偏偏瞧不见。 萧言暮依旧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模样,她安静的站着,任由冷腻的烫水洒满自己一身,也不辩驳。 因她清楚,她一个“妾”的身份,根本反抗不了,这偌大的韩府像是一个牢笼,其内画出了条条框框,等级森严,别人压在她头上,便能随意整治她。 这就是韩临渊所说的,能捧她上高云,也能落她下泥潭。 韩羡鱼见她不恼,自己反倒有些生气,正想抬手给萧言暮一巴掌,一旁的白桃赶紧出来阻拦。 “韩二姑娘,我院里新来了一批金菊,我领您去瞧瞧吧。”白桃半劝半拉的将韩羡鱼带走了,其后,萧言暮才被允许回浅香院。 她的浅香院的丫鬟也都被管家嬷嬷给指派走了,只给她留了一个略有些呆傻的烧火丫鬟,其余什么都没有,摆明了欺负她。 幸而昨日药娘给她开的伤寒药还剩下几服,够她再用上几日。 这烧火丫头以前是生过一场大病,把脑袋烧傻了,懵懵懂懂的,不过,她虽然脑袋呆傻,但是听话,不懂什么内宅派系,别人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反倒比那些瞧着机灵,背地里背主的丫鬟好用。 萧言暮瞧着空荡荡的浅香院,想,也好,反正这些人也从不是真心跟着她,没有也好。 人少了,还更方便她筹谋什么时候逃跑。 —— 当夜,韩临渊从衙门回到书房间,便听说了自己妹妹韩羡鱼过来、想在韩府宿三日,直到宴会开始的事。 “嗯。”韩临渊当时正将自己的大氅脱给丫鬟,闻言随意回了一声。 他自幼便疼爱这个妹妹,妹妹要来他的府邸,他自然不会反对。 而一旁的小厮迟疑了一瞬,继而说道:“启禀大爷,白日间,二姑娘指使萧姨娘去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