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头领对峙时,雄辩滔滔懈怠其精神,趁其不备时,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最后率领家丁反攻匪徒,将其全部拿下,此事轰动一时,前朝太后曾大肆嘉赏过她的勇气与决断。 郑氏是整个琅琊王氏最为德高望重的女眷,琅琊多少名门闺秀及笄,都要请她做正宾,能请她加笄,是非常值得夸耀的大事。她见王荔无人管教,便主动提出,愿意将她带在身边教养,日后许亲备嫁,都会由她一手操办,不需要三房的人操半点心。在郑氏膝下长大,便再不会有人提起王荔是丧母长女,无人管教的事了,相反的,因为有郑氏的名声福泽,前来向她提亲的人能从王家门口排到琅琊城外去。 当年王萱也在郑氏膝下养过一段时间,只是王朗、王恪皆出了仕,不能随意回到琅琊看她,思念孙女、女儿,便叫她回了京都,这才没有在郑氏膝下长大。 姊妹三人便是在那段时间里结成了深情厚谊,即使关山阻隔,感情却从未改变过,一直书信来往,互相倾诉心情,不是一起长大,却对彼此十分了解,胜似亲姊妹。 “裴中丞有他自己的监察职责,有要紧事必须离开,送我到城外三十里长亭,便让我自己回来了,想来此时已经过了凉水河吧。他还道自己过门不入,甚为无礼,备了礼物向叔祖母和两位妹妹谢罪。”王萱说着,便一左一右牵着两人,往后院的南山堂去了。 “这还差不多,我还道这裴大人怎么如此没风度,竟然让你一个人回来,你若是有半分差错,十个他都换不回来。”王荔亲昵地靠在王萱肩上,眼睛一瞟,忽然看见王萱脖子上的一片红痕,觉得好奇,她又口直心快,便问王萱:“你的脖子怎么了?” 王苹也凑过来看,王萱摸了摸伤口,想起前两日露宿山中破庙,衣也湿了,发也湿了,只能生了篝火来取暖。裴稹教她生火,陪她一起捡柴火,却在翻动杂物的时候,不慎让一只小蜘蛛爬到了肩上,在她脖子旁边咬了一口。 裴稹比她反应还快,赤手便捉住了蜘蛛,丢在地上踩死了。 那蜘蛛很小,又不是剧毒的品种,王萱只觉得疼痛,伤口很快红肿起来,瘙痒难忍。裴稹将藜草揉碎了,捣烂了,敷在她的伤口上,才渐渐好了些。 裴稹还说:“虽然你可能一辈子再难用上这些东西,作为先生,我还是有必要教得清楚明白点,你听听也好。”接着便说起一些野外生存的注意事项来,说得条条是道,直至口干舌燥,连一向耐得住寂寞的王萱都有些懵然无措,双眼发直。 她现在只要一摸到脖子上的红肿处,就会想起裴稹拿着几种野草野花给她讲述用途和疗效的那一幕,耳边有些嗡嗡作响,连脑子都好似生了铁锈般,转都转不动了。 王萱莞尔一笑,道:“行走在外,难免有些蚊虫叮咬,我已经敷过药了,你们不必替我担心。” “阿姊说这话,好似行走江湖的侠客一般,书里怎么说的来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王苹又叫起“阿姊”来,嘴巴嘟了三丈高,“我都有些嫉妒阿姊了,好歹从京都到琅琊,行了一路,也见了山河壮丽,哪像我们,连琅琊都没出过。” “总有机会的,我不是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走出京都,还能穿着布衣陋袍混迹在人群中,看戏法百变,看花灯游伎,看嬉笑谑骂,这段日子,我过得真是畅快。”王萱又是一笑,唇红齿白,靥涡浅浅,明媚得就像此时夏日的阳光,眉眼之间,更添了一份自由旷达,较之以往,更叫人觉得容色无双,不可逼视。 王苹与王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王萱看着温和有礼,其实极难亲近,不是长年来往的人,不是私底下相处的时候,绝看不到她如此放肆自然的大笑,更别说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而此时下人来来往往,她又是多年以来初回琅琊,在如此陌生不安的环境里,换了以前的她,肯定是不苟言笑,行色匆匆,赶着去见郑氏。 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大的改变呢? 行了一刻,终于到了南山堂,郑氏便住在这里,这个“南山”,并非东海南山的那个“南山”,而是琅琊郡的南山,郑氏的夫君,王朗的堂弟,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