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我们把孩子们都给骗了,我们没说的事情可太多了。我们只是用金牌吊着他们,就像毛驴面前栓了一根胡萝卜,告诉他们只需要往前冲就行,我们就是用金牌给他们撒了个谎。现在学生们问我为什么不能参赛了,我该怎么回答?他们就这么10年的黄金时期,您告诉我该怎么回答?” “够了!”卢永光的脸色格外难看。 “我还有最后几句话。”路乐也不知从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索性都说了吧,“顾风和陆水在一起10年了,他们最了解对方,给他们一个机会,再让他们跳半年,我相信他们肯定出成绩。体育事业不能拔苗助长,但是也不能把苗埋在土里还给土踩实了。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谢谢学校各位领导听我唠叨,告辞。” 办公室内一片铿锵有力,外公室外一片安静无声。 陆水提心吊胆地等在办公室外,屋里的大领导虽然他都没说过话但全部都是开学典礼见过的,每一个都是大角色。其余人也捏了把汗,但是刚刚路助教的话每个人都听进了心里,这是他们的心声,也是每个运动员的心愿。 就让他们干干净净去比赛吧,只要纯粹的成绩就好。他们都是一帮从小在输赢中打磨的人,每一颗心脏都很强韧,只要踏上这一行就要接受世界上不仅只有赢,输赢交替才是常态。在赛场上,他们不害怕输给对手,最怕的是倒在了其他人为的因素前面。 他们不怕被对方打趴下,他们只怕输给自己人。 “路助……”等到路乐走出办公室,陆水头一个迎上去。 “走吧。”路乐摇了摇头,但心里痛快多了,“其余的人也走吧,都给我老老实实上课去!” 话虽然这样说,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动。路乐看了他们一圈,深感无奈:“顾风,你是队长,你带头回去上课!” “路助,您……”顾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不走,其余的队员肯定也不会走。 “都上课去,好好学习好好训练,把基础都练好。”路乐挨个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心里明镜一样,自己这个工作怕是要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这样拍拍他们。 上课时间快到了,可是大家还没吃饭,顾风虽然不想离开路助教但是也不能带头逃课,只能先把队员带回。上课时候大家伙都心不在焉,每个人都在群里讨论这件事,都为路助教担忧。 陆水何止是心不在焉,甚至可以说是心神不定。“队长,我好担心路助。” “我也担心。”顾风根本放不下,毕竟事情因他们而起,“下课后咱们去找他。” “好。”陆水重新拿起笔记本,再担心也要把课上好。这样年底考试才能拿到奖学金,可以给路助教买一份礼物了。 整个上午跳水队都不太活分,到了中午大家迫不及待联系路乐,才得知明志鸿已经提前把助教叫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吃午饭时每个人都食不知味,再见到助教时已经是下午2点,午休过后的队员们显然情绪高涨一些,在体能馆里将路乐团团围住。 “诶呀,你们都干什么啊?”路乐很受不了他们一窝蜂行动,简直就是一帮幼稚的幼儿园小孩儿,“中午休息够了是不是?” “路助,明志鸿找您干什么?”身为队长,顾风问出了大家都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是啊,学校是不是为难您了?”潘歌说完拍了拍童嘉,“这臭小子午睡时还哭鼻子了。” 童嘉瘪了瘪嘴。“我怕您被学校给开了。” “瞎说什么呢!”路乐哭笑不得,“你盼我好行不行?离开除远着呢。” 陆水听完,心口内咯噔了一下子,糟糕,事态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路乐挨个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平时为他们生气过也高兴过,为他们偷懒着急,也为他们受伤悬心。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这个助教工作当成了老妈子,成天唠唠叨叨,比宿管还像宿管。 等到摸到顾风的脑袋时,这个平时很爱睡觉的大男孩儿像是有好多话想要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