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恂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悦地沉声道:“三爷,幼真是我太太。” 那族老轻哼了一声,傲慢的态度倒底是收了点。 温恂之想拉虞幼真起来,却见她将点心放在桌子上后,转而端起了他面前那杯茶。她直起身,仿佛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面对着族老微笑着说: “这杯茶是我敬您的,您老消消气。” 说完她的手腕一转一抬—— 那滚烫的茶水竟然直直地泼到了那族老的脸上! 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虞幼真将那茶盏往茶几上一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后,那族老仿佛才回过神来。他掀起苍老的眼皮朝下看,他那把引以为傲的美髯上挂着茶叶,茶水还在“滴滴嗒嗒”的往下流,浸湿了他的西装,好不狼狈! 他的眼睛像是不敢置信般慢慢瞪大了,活了大半辈子,哪受过这种气?! 族老斗落胡须上的茶叶,勃然大怒道:“虞升白就是这样教你的?!虞家就是这般家教?!” 虞幼真一点儿也不怕他,她昂着头冷笑,回讽道:“倚老卖老的人不配同我说家教!我爷爷九泉下知道我这么做,他只会觉得老怀开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爷爷根本没教过我要热脸贴人冷屁股,更没有告诉过我别人打上门来欺辱我和我的家人,我还要笑脸相迎的!” 窗外隐隐传来雷声。 她挺直脊背,直视着那族老的眼睛,掷地有声道: “所以,现在请你从我家滚出去!” 那族老被她气势摄住,回神后恼羞成怒,还待再说什么,却见坐着温恂之叫了他一声,声线是平稳而温淡的。 “三爷,我敬你一声爷,你今日却来我家大吵大闹,还对我太太无礼。”他话音微顿,抬起眼来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清冷淡漠,继续说道,“……我也是你的子侄,怎么当年我被不公对待时,不见您这样为我这样卖力地奔走?” 这一眼极冷,刺得温三爷愣了在原地。当年温敬慎联合众人侵吞大哥的财产,说会给他们好处,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便装聋作哑,确实没帮过他。 如今旧事再提,温三爷自觉也是没脸,他嘴唇蠕动着,兀自嘴硬道: “当年的事情……关起门来也是能解决的,也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么?” 温恂之似意料到了那般笑了,他点点头,站了起来,搂住虞幼真的肩膀,往他身后带了带,然后才淡声说:“您自己也说无法相提并论了。无论如何,家法都不可能大过国法,所以这件事不可能再有更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