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便带着两个丫鬟便往云七堂去。 一路上,听雪愤愤不平的碎碎念,“二爷昨儿当真没回来,哪家郎君如他这般,真是气煞人,姑娘方才过门,他便这般行事,丝毫没有器量……” “到了。”谢蕴温声打断她的话。 院子里仆役在洒扫,叠声问安。 永嘉公主身边伺候的嬷嬷闻声来,将谢蕴请了进去,“二娘子稍坐。” “嬷嬷忙吧,不必招呼。”谢蕴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前后脚的功夫,松月堂的戚显夫妻也到了。 “兄长,嫂子。”谢蕴起身,颔首行礼道。 大嫂白氏含笑与她回了一礼。 “二郎呢?没同你一道来?”戚显左右扫了眼,问道。 “今早起身,不曾见过二爷。”谢蕴微垂着眼答。 上世,戚显也是这般问,谢蕴当时替戚钰搪塞了一句,但如今,去他的吧。 国公爷虽健在,但早些年间,常年在外征战,戚显作为兄长,早早担起了照顾幼弟的职责,若说戚钰怕什么,那便唯有这兄长。 顿时,戚显皱了皱眉,面色冷肃,低斥了句:“愈发没规矩了。” 立在谢蕴身后的听雪微不可察的点头,她好想直接说,二爷压根儿就没回来,但她不敢,大爷有些骇人。 二爷长得白净,像是戏本子里的玉面小生,大爷就不行了,是那握刀的武夫,她瞧一眼他横眉冷竖的生气的模样,就想抖腿。 片刻后,嬷嬷过来请他们过去。 “母亲懿安。”三人行礼道。 永嘉公主今日穿了件牡丹襦裙,一眼瞧去,雍容华贵,屋子都亮堂了几分。 她抬抬手,面上神色无奈,“无需多礼,过来坐。” 三人依次坐下。 “你们夫妻难得回来,不必日日晨起请安,二郎媳妇也是,每逢十过来坐坐就好。” 永嘉公主说着,瞧了眼她身上的襦裙,又道:“邺都不比姑苏,早晚凉的紧,多添件衣裳。” 她扭头,与嬷嬷道:“去将我新做的那件月白蓝色的斗篷拿来,二郎媳妇模样好,穿着衬她。” “多谢母亲,儿媳差人回去拿一件便是,怎敢拿母亲的?”谢蕴忙道。 “无碍,不过一件斗篷罢了,安心穿着,身子要紧。” 三人说了会儿话,永嘉公主留了他们用饭。 出去时,恰好戚钰姗姗来迟。 余光捕捉到了什么,他脚步稍顿。 她今日穿的如冬日雪,恬静好看。 漏光落在脸侧,似是镀了一层绒色,能瞧得出周身的温柔书卷气,将那张姣好面容的颜色都压下去几分。 永嘉公主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你媳妇与你兄嫂都过来两刻钟了,你怎的才来?” 戚钰慌乱移开眼,偷悄悄红了耳朵,嘴上笑嘻嘻道:“梦见母亲说想吃玉江楼的蒸子鹅了,儿子这不一早就去给您买了?” “怕不是你自个儿馋嘴了,那我当什么幌子?”永嘉公主没好气道。 戚钰讪讪笑了笑,对上他大哥的眼神时,又眼皮一跳,僵着脖子扭开,却正好瞧见了旁边垂眼温顺听着的谢蕴。 不像夜里那般黏人,但……一样的乖。 似是觉察到他的视线,那双眼微微抬起,视线撞上。 他心底一紧,她无波无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 戚钰木着脸:“……” 女人都是这般? 夜里白日两幅面孔? 国公爷回来,一桌人依次坐下,丫鬟在身后布菜。 戚钰眼珠子落在他带回来的那道蒸子鹅上,眼瞧着桌上几人都动过几次筷子,唯有身侧的人没动,他耐不住,吭哧着低声问:“你不想尝尝吗?” 闻言,问月心想:二爷可算是知道疼人了。 她刚要夹一筷子,就听她家姑娘开了口。 “二爷用便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