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瞻,怎么会在意一颗心的反复凌迟。又听不到动静。 令所有恶鬼闻风丧胆的天刑灼伤他的手掌,才愈合不久的皮肤再次滴下鲜血,那所有鬼魂避之不及的光辉因为与神族同源,其实一直都让明韫冰极度依恋。 他想起当年梁陈还很无知地说,既然他已经发现了,能不能让他成为第一件让他又痛苦又喜欢的事情。 其实他一直都是。就像一个迷局。 舌底发苦,即将剥离的契约怒斥你的无情,几近疯狂地报复毁约者的灵魂,就像无数细密的刀在骨缝里割,真是太痛了——但早就学会如何熟练地忍受,甚至表现得不猛盯着完全看不出来。 好厉害啊,真是好厉害啊。 怎么会这样呢。 九十重奈何天里帝姬撒娇的模样再次闪现,就像残枝羡春一样分明又可笑。林瑟玉极度惶恳的目光下他取出密折。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何必再等一千年。 密折像拜帖,微蓝的光刹那与平天荧澈的金光交错在一起,幻景一般,有一瞬间林瑟玉觉得他所坐的那一处空间都扭曲了。 明韫冰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林瑟玉感觉自己脸上拂过几缕阴凉鬼气,像丝帕一样擦干了那些不受控制的泪。 她看见明韫冰对她笑了一下,不同于之前的几个自嘲,这个笑几乎是纯真的,像劈开万丈寒冰在最深最幽暗的地方,发现了一朵弱小的花。 就像他说的那个脆弱如纸的孩童,途径杀戮孤独执着放弃,再次在这个成年人身上出现。 “女子的眼泪是最珍贵的,我到底还不配。”她听到他轻声说,像一个最后的告白,“留给你的情郎吧,希望他不要像我的那个人一样,袖手将你辜负。” 他手指一动,密折就要展开—— “不——!!明韫冰!!”极大挣扎中林瑟玉发出堪称撕心裂肺的怒喊。竟然生生冲破了那寒凉术法。 刹那间疾风狂转,脚底摇撼,风灯只只甩落在地砸烂,顷刻间密折就要拆开和平天撞在一起撕碎一切;但就在那前一瞬,一阵难以形容的金光自天地轰然而下,猛地一声巨响,荫蔽消失豁然开朗,明月大片大片地泼在地面上,林瑟玉懵然无比一抬头,只见头顶皓月千里清云如盖,墙柱还在半空中招摇,屋瓦石屑却在气势浩荡的神光里转眼灰飞烟灭! 这栋楼也就四层,刚刚那一下竟然连顶带盖,把人家头盖骨掀掉了! ——天为穹地为庐,何处无家,何处无家? 不知是凑巧还是刻意,这场景恰好跟当年邬梵天念恩一行人撞破他们的一刻微妙地重合了。 仿佛又回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