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愧疚,这点愧疚好似一根小针,一点点刺进他心里,越扎越深...... 次卧很大,有独立卫浴,温焓草草洗好澡睡下,却怎么也睡不踏实。 朦胧中,他又回到小时候的孤儿院。 冷风从腐朽的木质窗户漏进来,灰突突的墙皮脱落斑驳,大大小小的孩子挤在一起,空气里尽是浑浊的味道。 幼小的温焓蜷缩在发硬的棉被里,透进来的冷风吹的他打战。 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可是他醒不过来。 头好疼,他已经发烧好几天了。 是不是昨天刚到的小弟弟?温焓模模糊糊的想。 那个孩子小小的,刚出生没多久,虚弱的哭不出声音,恍惚中温焓看见自己起身去看那个小弟弟...... 第二天早上,他被一阵尖叫惊醒。 旁边的床围满了人。 五岁的温焓个子太矮,看不见,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站在嘎吱作响的床上往那边看。 只见襁褓里血肉模糊一片,小弟弟的脸没了! “这是老鼠咬的啊!我早就说有老鼠!小焓的手就是老鼠给咬破的,你们非说是打架打的......” 大人的絮叨渐渐远去,温焓一头栽倒在床上。 他昨晚居然没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起来了...... 高烧连续数日不退,温焓不断的做着噩梦。 有时梦见硕大的老鼠把他整个手都吃没了,有时又看见一个小婴孩正背对着他玩耍。 突然,那小孩子转过头,眼睛的地方赫然是两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他仰着狰狞的面孔问他,“哥哥,你看见老鼠了吗?咬我咬的好疼啊......” 温焓拼命的说对不起。 那小孩子又问:“哥哥,你看见我的脸了吗?” * 光怪陆离的场景构成无尽的梦魇,将温焓死死困在里面。 整整十几天,温焓才彻底清醒过来。 可是好长时间,他不说话,也不睡觉。 院长一度以为这孩子被吓傻了。 对老鼠的恐惧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里,好似一颗种子,时不时发出尖锐带刺的根须,狠狠扎向温焓。 突然间,场景转换,温焓又发现他孤身一人站在快艇上。 四周的海水翻滚如墨,溅起的水花冰刺入骨,脚下的快艇如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 那绿豆般大小的绿色眼睛好似魔鬼,正锁定温焓的位置,一点点靠近...... 不.....!不........!走开!走开......! 魔鬼从深渊中浮现,恐怖的啮齿动物露出獠牙,温焓甚至能看见牙齿上的粘液...... 不.....!不........! “温焓......!温焓!”声音由远及近。 是谁在叫他? 带我走! 温焓满脸泪水,额头上全是冷汗。 陆卓勋不断拍打他的脸颊,“温焓!醒醒!你在做噩梦!” 声音越来越清晰,温焓感觉有人在拉他。 他奋力起身,不管不住的抱住来人,“带我走!带我走!求你......” 陆卓勋被温焓抱住,对方还在往他怀里钻,显然吓得不轻,嘴里一个劲念叨要走,可人又叫不醒。 没办法,陆卓勋只好把他抱起来,像哄小孩一样,在屋里来回走动。 托住背部的手掌一阵湿冷,温焓的后背居然被冷汗浸透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