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发病啊,他说筱姐我们好像在私奔。或许在易衿眼里我带他去医务室就是一次私奔,魔王在身后追捕,菊花男的哀嚎为我们配乐,赶来的胡沁充当见证人,我拉着他的手,他的身体里装满情情爱爱,仿佛一个浪漫主义者。浪漫主义者想到私奔,而我只想带他去医务室。 我很冷静地问胡沁是不是他喊来的,他语无伦次(看来浪漫主义这次也帮不了他),我、我没有!我讨厌她!筱姐你不要讨厌我!我、我,她要害你! “你脑子塞粪了还是进屎了,不知道怎么说话?” 他说筱姐是笨蛋!脑子有屎小衿就会臭臭的,小衿不臭!我扯住他的头发,他弯着腰抽着鼻尖就这样一路被我拽到医务室。校医还是上次那个,检查完大概的伤势,给他拿了盒消肿的外用药。他坐在白色的单人床上,见我不帮他擦,就挤出一截到指腹,伸出手揉在我脸颊上,凉凉的,又有点厚重。我抬起眼看他,他呼吸明显紊乱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嘴唇离很近,我在他眼里看见自己血迹斑斑的脸,他帮我舔舐嘴角,学小猫为我疗伤。 魔王从刚才就在外间等我们结束,菊花男没有再出现,魔王通知了他的班主任把他带走了。我跳下高脚凳,一瘸一拐地走去外间。易衿坦白说上学期放假胡沁和菊花男合谋干坏事,因为菊花男抓住他问我的座位在哪,他说不知道(易衿告诉我他绝不可能透露的,我说那你棒棒哒),胡沁听见了私下找到菊花男,想借菊杀我。讲到这易衿就停了,很享受我薅他的头发,还用脑袋顶顶我的手掌,说筱姐我没有欺负胡沁,我吓唬她。也就是说他和胡沁“卿卿我我”,全都是我理解错了。 “对,老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好,有事再联系。” 魔王放下手臂,估计嘴巴说累了,只是招手让我过去。我以为她又要啰嗦,慢慢走到她面前,她自然而然把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把我揽过去,还轻轻摸了两下,怎么就出来了?那瞬间我汗毛都竖直了,原来被人摸头是这种感觉!好恶心! 耳边重重地响起一声叹息,魔王撤回手,开始用她讲过无数次一成不变的说辞教育我: “……遇事只会冲动不顾后果,别人动手先不提,老师已经到了现场还继续打架、骂人,骂的什么我就不说了。老师来是帮你解决问题的,你一味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唐僧念经,不听不听。 我抠抠耳朵,推门要走。 “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魔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开——很多次林盛也是这样对我怒吼,我没被吓到,我已经非常习惯了,“林筱!我哪一次不是说好话!刚入学的时候你和同学打架,我罚你是因为不想你记过,在家长面前我是能表扬就表扬,有问题也尽力帮你解决。我是你的班主任,你的老师,我说这些只是想为你好。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如果不是刚被暴揍一顿,我会手脚并用为魔王这场慷慨激昂的演讲喝彩。我捂着肚子,在她失望的余音中越走越远。 ……痛死我了。 我随便找了节台阶,想眯眼躺会,离我不远处有个小黑点若隐若现,我盯着,小黑点就慢慢变成大草原,绿毛看见我的模样,吓得操了一声: “姐……你挺猛啊。” “什么事?” “财运让我还你的。” 我接过薄薄的红钞票,钞票里还裹了一张白纸条,顶着正午的烈阳,我把纸条扯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丑得像用脚写的:他看见我了。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下意识问: “她今天来学校了吗?” 绿毛一个劲地摸自己头发,应该是昨天来的,我没见到她人,今天才想起来给你。我皱起眉,给包彩云的手机号是易矜在用,她要找我也找不到,我把这件事忘了。我拍拍绿毛的肩,又往校医室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人拽住。 易矜掉着眼泪,手缩在袖子里,好像我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用袖子不断擦拭我的掌心,不许碰他,不许碰,筱姐是我的…… “你有没有接到包彩云的电话?” 他低头想咬住我的唇,眼梢的泪珠一眨就落在我的脸颊上,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甚至踉跄了一步,我才想起来他那边脸还有伤。 “回答我!” “没有。小矜不许她给筱姐打电话!” 他不怕痛,也不介意我再扇他一次,又不死心凑上来把我舌头含住,亲完了还气得一哽一哽,手都在抖,浑身打颤,看起来特别可怜,筱姐不可以去找她,不许去,跟小矜走,小矜带筱姐一起走……是真的气坏了。我本来不太想理他。我们好久没有亲嘴,刚才他一把舌头放进来,我的逼就发痒,一下回忆起那晚他的鸡巴怎样插进我的阴道,手怎样扶住我的侧腰,我觉得身体有反应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崽子先亲的我,而且他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轻轻捏他的后颈,安抚他,我跟你回去,去找老师,嗯? 他的红眼睛眨了眨,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