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枝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捣蒜一般点头, “自然是要去的。” 话音还未落便被石子绊了一下,幸而赫连羽将她抱了个满怀,郁华枝闻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气,闷闷在他胸前发笑。 赫连羽无奈一笑,沉沉开口, “夫人想让我抱直说就是……” 这话惹得郁华枝恼羞成怒,挣扎着便要从他怀中起身, “无赖!我才不要你抱……” 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只能听出撒娇的意味,媚而不自知的娇憨才最为勾人心魄。 赫连羽眸色一暗,想到眼下要出门,这才强行压下心头的欲念,轻叹着将郁华枝抱在怀中,惹得美人惊呼, “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赫连羽却恍若未闻,只觉得她像兔儿一般不住地往自己怀里钻,可当真是羞极了。 行至府门前赫连羽才俯身将她放下,二人相携上了马车。 不得不说郁华枝这纸铺地段选得极佳,往来坊中的皆是文雅之辈,更是不乏书香门第的小姐,既然是卖上等的纸,自然得沾染些书卷之气,于是乎,周遭书局遍布,还有不少清雅的乐坊酒楼。 一路上望着街景,郁华枝不觉暗叹自己眼光甚佳,赫连羽见了她的神情便知晓自家夫人心中所想,不觉也柔了目光。 街道上早已布置上了年节的陈设,商户竞相出售撒佛花、韭黄、生菜、兰芽、勃荷、胡桃、泽州饧,诸般大小门神、桃符、钟馗、狻猊、虎头及金彩缕花、鞭炮春帖之类,年节时兴的货品琳琅,应有尽有。 只见工人穿梭其中,瞧这般阵仗,倒是要建许多个鳌山,郁华枝便饶有兴致地朝赫连羽开口, “听闻萧国年节风俗与元贞国不大一样,今年我带你出来看看大鳌山可好?元宵的时候点上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赫连羽自然笑着应了, “萧国过年么……赫连府规矩不少,入祠堂祭拜先祖便要整整一日,之后便是守岁拜年,每年初一都有冰嬉,倒也十分热闹,你应该会喜欢的。” 二人说说笑笑的,转眼便到了纸铺前,却不成想正门前人满为患,侍女小厮皆堵在纸铺前,各家皆想挤到前面去,生怕晚了便抢不到纸,故而谁也不肯相让,几只沾了泥的鞋履孤零零躺在地上,却无人顾得上。 郁华枝一时哑然,想必是听到风声今日有新纸到了,赫连羽便吩咐调转马车,去了后门。 刚下马车掌柜便迎了出来,笑得谦恭, “给将军和夫人请安,随小人到楼上稍坐吧。” 郁华枝微微一笑,温声道, “有劳掌柜。” 掌柜闻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连连摆手,躬身开口, “夫人客气,小人可实在不敢当。” “眼下也有事需要二位拿个主意,正巧将军和夫人过来了,否则只怕小人也要上门叨扰呢……” 赫连羽牵着郁华枝进了里间,在靠窗边的榻上安坐,待上了热茶和炭盆,郁华枝才缓缓开口, “方才来时,我瞧见纸铺门前的景象可实在有些混乱……” 掌柜闻言面露难色,叹了口气, “前些时日也不知是谁放出了风声,说陛下也常命人过来买纸,消息一出前来买纸的人便更多了,更有浑水摸鱼的,转手就以数倍之价卖出,也实在过分。” “将军您看……” 赫连羽原本垂着眸子,轻吹开茶盏边缘的白沫,闻言便抬眼看着掌柜, “这是内子的纸铺,自然一切都听她的,掌柜何故问我呢?” 虽然赫连羽目光淡淡,但掌柜却从眼神中感受到浓浓的威压,不怒自威便是如此吧…… 他心下打鼓,本想着人人家中都是以夫为先,以为向将军求个准话是明智之举,却不成想赫连羽当真事事交由夫人做主,此番看来,两人当真是交心了…… 郁华枝悄悄朝他看了一眼,见赫连羽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便甜甜一笑。 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认准了郁华枝做主便是,日后可不敢随意试探了, “将军说得是,请夫人给小人出个主意吧?” 听着楼下闹哄哄的声音,郁华枝思索着缓缓开口, “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