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描绘秋景的温久蓦地一阵心悸,执笔的手一颤,掩唇轻声咳嗽起来。 “怎么了久久?” 纪向纭搁下佛经,帮她?顺气:“可?是?得了风寒?” 小梢抢在温久前头?说:“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小姐每逢秋天就胸闷气短,身子骨又弱,可?太容易染上风寒啦。” 小梢说着,把?一早炖好的银耳雪梨汤端上来:“这是?孙嬷嬷吩咐奴婢准备的,您快喝了润润嗓。” 纪向纭握住少女的手,纤细的皓腕连她?都能一手圈住:“最?近看?你确实清减了不少,瞧这小脸白的。” “我?没事,老?毛病了,娘不用担心。” 刚改口的时候温久还?不习惯这样叫,但叫着叫着也渐渐习惯了,而且纪向纭是?真的把?她?当亲闺女疼。 “不行,还?是?得好好补补,否则有人回?来要心疼了。” 这个“有人”指谁不言而喻,温久耳根微热,嘴角绽放出一点笑意。 算算日子,谢怀蔺应该快回?来了吧? 至今传来的明明都是?捷报,可?这份不安又从何而来呢? 胸口再次翻腾起闷意,温久不得不深呼吸才忍住咳嗽。 仿佛看?出她?的忧虑,纪向纭说:“放心,月初刚收到你爹的家书,他们已经把?郢军逼退到凌河一带,不久便能班师回?朝了。” 是?胜利在望的好消息。 纪向纭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温久不禁好奇:“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啊。”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纪向纭淡笑:“在塞北的那些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少,我?只是?习惯了。而且——” 她?顿了顿:“我?相信以他们的实力,一定能平安归来的。” 确实如此。 河东谢氏原是?雄踞一方的豪强,老?家主跟随太.祖出生入死,这才打下大朝的江山。 太.祖爱其军事之?才,又念其有从龙之?功,封谢老?家主万户侯,掌河东兵权,还?命其培育一支精锐以备不时之?需。 这支人数少而精的军队日益壮大,在历代家主的训练下,最?终成为?名震天下的“谢家军”,骁勇善战,令敌人闻风丧胆。 迄今为?止,还?没有谢氏父子打不赢的仗呢。 “好啦,不想这些。” 纪向纭豪迈地说:“中午咱娘俩出去吃,上醉仙居点个满汉全席,如何?” 温久应好:“听娘的,但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就是?吃太少了,得多吃点身体才能变得强健。” 纪向纭捏了捏她?的脸,目光又转到桌上功亏一篑的画作上:“可?惜了这幅梧桐落叶图,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只是?打发时间乱涂几笔。” 温久笑道:“其实丹青并非我?所长,论画功,六皇子要比我?精湛得多。” “毕竟是?太傅一手教导出来的,肯定不会差。” 宋彧的才学纪向纭也有所耳闻:“不过我?还?是?觉得久久画得好看?。” 这么说的她?其实没看?过宋彧的画作,又如何能对比得出结论呢? 温久忍俊不禁:“娘若喜欢,改日我?再给您画一幅。” “真的?” 纪向纭来了兴致:“那到时我?就挂在房里,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 婆媳俩聊得正欢,管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夫、夫人!” “怎么了,老?李?” 纪向纭意外地看?着这个素来稳重的老?管家:“何事这么慌张?” “前线传来了消息,说、说……” 李管家连声音都在颤抖,温久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纪向纭也变了脸色。 “什?么消息?” 纪向纭故作平静,不让自?己往最?坏的那个方向想。 “郢军终于投降了?慕之?他们回?朝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