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起起伏伏。 他不信自己比彭天差,不信李尤尖每次和他说话不敢看他眼睛,害羞带怯只是因为害怕和怕生。 “李尤尖,给我点回应好吗?” 他的声音哑得令人心碎,李尤尖终于眨了一下眼睛,默默偏过头,许久,小声开口: “可以把我的手链还给我了吗?” 谈时边脑子被闷了一棍,晦涩视野里她的脸全是交错不停的白线。 他不敢相信,他被拒绝了吗? 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一句气话,“手链是彭天送你的对吗?” 他完全失去了对自我情绪的掌控,痛到麻木的一颗心只想发泄。 因为刚才彭天发过来的消息就是:怎么最近不见你戴手链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常用手机上网,看不到消息错过了他的分组邀请,可她来他家吃饭,手机都是开着联网的,随时与自己“男朋友”保持通信,生怕落入虎穴似的,安全意识极强。 李尤尖甩了甩头,嘴唇发抖,弱弱地说:“你不要这样好吗,你爸爸妈妈还在下面等着。” 她只剩下害怕、紧张,怕隋姗会随时上来,如果发现她和她儿子在黑暗房间贴得如今近,遭殃的只有她。 她承受不起再一次恶毒又似乎合理的谩骂。 厕所那段腐烂记忆已经在谈时边欺压上来的那刻浮现心头。 可即便如此,李尤尖还是在狂烈的心跳风暴中安静听完了他的告白。从最初的震惊、恐惧,随着谈时边自己都不曾察觉越来越温柔的语气,逐渐变得迷茫。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李尤尖从未设想这个结局,以至于亲耳听到的时候,都抱着一种听童话故事的心态,羡慕但从不会期许。 她知道谈时边即使现在对她是有一点情种萌动的,可她自以为心动这种虚无缥缈的感受,只有她能历久弥新地体验着。 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淀城的雪,永远下不到雅县那块贫瘠的土地。 谈时边在她沉默的一分钟里,认命似地垂下了脑袋。 他后知后觉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质问她,生她的气。 男朋友送给女朋友东西,小情侣随时保持联系,天经地义。 他不过是一个试图拆散人家的卑鄙小人。 谈时边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干戈寥落了。 他跌得粉身碎骨,让十七岁喜欢的女孩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手链,以后随时戴在手腕上吧,别放口袋了。” 李尤尖轻轻应了一声,沉默无言把手链戴上,她这么容易把自己缩起来容易害羞的人,竟能镇静至此。 谈时边忽觉头被劈开似地剧烈跳痛,想把手机还回去。 这时,彭天居然打来了电话。 谈时边嘴角发沉,看她急切想把手机接过去,忽然举高,到她够不着的地方,漠然如神祗,划开接听键。 “尖尖,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还是想和你告白一次,上高二以来,你肯定心里也有数了,我们每天一起学习偶然去餐厅吃饭,并不会影响彼此的成绩,相反,我们都在成为更好的自己,所以……我再一次请求你,做我女朋友吧!” 陈旧听筒里少年声洋溢着巨大欢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对着天空的呐喊,隐约能听到回声。 空空回荡在门后同时静默发僵的两人间。 李尤尖脸色发白,觉得高大男孩冷静又深沉的眼神是砸到她眉间的。 但实际上,谈时边的目光第一次狂热如彩色烟火。 腿在软得失去支撑的最后一刻,李尤尖眼前比黑更黑,热息如海浪扑打而来,谈时边单手托了她的后脑勺,在彼此额头相抵的瞬间,睫毛轻轻扫过她的,催眠似地驱使她闭上了发烫的眼。 唇上有阵柔软触感,是凉的,蜻蜓点水般。 “生日快乐。” 耳畔这声低喃,于李尤尖而言,如此清晰,她身子僵麻着,恨不得拽碎他衣领,想到彭天还在电话那端,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得心碎。 其实,谈时边早瞥到手机黑屏了。 她还停留在3G时代的手机真的很烂。 谈时边握着手机的手缓缓落下,把人往前深送一点。这一次,李尤尖瑟缩着仰头承受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