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难以置信,告诉她,并非所有龙胆花都有这样的机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花朵盛放的生命期里,花朵内正在进行传粉结子的繁衍活动,如果遇到暴雨,部分龙胆的漏斗形花朵将会积蓄雨水,对它们的繁衍造成灭顶之灾—— 是为了拒绝雨水,保护传粉结子,才会在阴天时预警,提前合拢花瓣。 这样一本正经的科普,在帐篷的睡袋上说,染上了不正经的意味。商明宝在他的身体力行下狠狠地记住了这个知识点。 还有一年的生日,是在波士顿过的。她提前飞过去,到了他公寓,趁他回来收拾行李时跳到他怀里。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怔愣的神情,和怔愣过后,他目光里看向她的深涛浓云。那是一种牢牢地捕获了她、令她呼吸不畅、近乎溺毙的深情。 那一个瞬间,商明宝觉得他会为她赴汤蹈火,无所不能。 她心里的萌芽迅速破土,蠢蠢欲动,直到温有宜的那一通电话后,瞬间成参天之势——而后又因为一声“老公”,迅速枯萎。 后面的生日便模糊不清了,是在异地状态下通过电话与视频庆祝的。 商明宝在西五十六街的公寓里,用短短的十秒回忆完了这一切,回过神来,在购置房产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接过了钥匙。co-op公寓买卖起来很麻烦,她花了一番周折才拿下,且远高于市价。 签完合同后,商明宝前往wendy主理的俱乐部。 wendy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今天是给她的生日宴,请的都是她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全球知名的女星从洛杉矶赶来,但是——商明宝穿着便装就来了。 门口保安以为她会进入俱乐部后再换礼服,未阻,但有机灵的已去通报了wendy。 她在商明宝进入宴会厅前截住了她,勉力维持笑容:“亲爱的,这是你的生日宴。” 无视dresscode,相当于在她的脸上狠抽了一个耳光。 商明宝告诉她:“glory这个品牌我不打算做了,第五大道的俱乐部我已经退租,银行那边还需要些功夫处理,有任何问题,你之后联系我的代理律师。” 她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上面印的并非是wendy推荐给她的华尔街极富盛名的金融律师,而是香港商家一直合作的律所。 wendy接过了那张名片,僵硬的笑容上有一双因提动肌肉而挤眯起的眼:“亲爱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成熟独立,你不能这样过家家地对待我们的生意,别生气了,好吗?” 从第一面为她服务、给她抱狗开始,wendy善于通过墨镜或眼白来看人的傲慢个性从未变过,商明宝都忘了她是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耐心极佳的。 她叹了声气,笑笑:“你和你那些贵妇朋友、律师、投资客们哄着我时,不就是把我当小朋友玩过家家的吗?既然是小朋友,那就是这样的咯。” 她耸了耸肩,“sorry啊,我不懂事的。” “你——” 商明宝最后颔了下首:“再见,我的朋友。” 她是真的把wendy当朋友的,因为觉得她两个鼻孔看人的感觉还挺可爱,不像假人。一路过来,她对她诸多提点和帮助为真,但商明宝已经无暇去分辨这当中有几分真情了。 灯火通明的俱乐部里,派对照旧,笑容款款的女主人咬牙安抚好了宾客,悠扬的现场管弦□□过窗棂传出。 商明宝在这乐声中回眸望了最后一眼。 也算兰因絮果了。 她坐进计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 是夜,上东区别墅的门铃被疯狂按响。 佣人来报,说是伍家少爷,苏菲正要命她找个理由打发掉,商明宝却从沙发上起身:“让他进来。” 门一开,伍柏延匆匆穿过玄关和侍立的佣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茶几边的商明宝。 伍柏延来的这一路上心神难安,一见到人,心里定了一定:“我今天公司有点事去得迟了,听wendy说你不干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