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 酸麻感退去后,她转身,冷不丁跟向斐然撞上。他在找安静角落打电话,右手掌着手机帖耳,左手指间夹着烟。 院子道儿窄,背后是院角,犄角的一条缝,青葙和野跖草的气味在这安静的一隅漫漶开。 没有错身而行的空间,也没有回头的路,商明宝只能面面相觑地站着,等待向斐然后退。 跟两车相遇等他倒车似的。 向斐然没倒车,原地站着,对电话那端的向联乔说:“早点休息,有事,先挂。” 好浓的墨水蓝的夜。 “听你助理说,你白天吐了。”向斐然先开了口。 月至中空,照出鱼鳞纹的天,飘渺的云带聚散。就着月光,向斐然试图看清她脸色的健康与否,看着看着,走起神来。 自上次那顿饭后,一年零两个月没见。谈说月送给他的那一套精绘笔,从未被拆封过的,有一日醉后被拆开了。他灯也不开,就着月光伏在案上,绘她的双眼。第二天醒来,自弃感难以言喻,将纸揉了丢进纸篓,一整天没说话。 商明宝“嗯”了一声,“不是很严重。” “现在怎么样?” “还行。”商明宝回,“一直在喝热水。” “早点休息。” 他说着,让开了身,让出了路。 商明宝往前走,自他眼眸底下经过,肩膀轻轻擦过他的胸膛。 向斐然的目光垂落,看着她在月光下淡淡反着光的黑发。 多想扣住她的手,像之前每次的那样,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出现在这里是不是真的一分一毫与他无关,而只是命运赐给他的意外。这意外导向不了结局,改变不了走向,仅仅只是遇上,是作为彼此的局外人的遇上。 有的人相逢即知有故事,有的人纵使相逢如不识,既不红眼,也不红脸,同桌共饮,目光一个向左一个往右。 心中的郁塞几乎要吞没呼吸。 “向斐然。” 商明宝的脚步突兀地停了下来,垂着头,攥着拳:“我们就这样了是吗?” 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气力才能问出这一句。 向斐然被她问愣,冷冷勾动唇角:“不然呢?你不是已经交了新男友了吗?” 心中的郁塞好像被一棍子砰然打散了,商明宝懵住:“谁交男朋友了?” 向斐然又不可能说你刚刚发微信笑得挺甜的,只好掸掸烟灰,半垂着目光看她,一股子无动于衷的意味。 商明宝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产生这个误解的,只好说:“我那天去看你了。” 鼻尖的酸楚一瞬间涌上,好没道理。 “我去看你了,就在台下。” 他说他的前女友会长命百岁,所有人都在尖叫,只有她傻愣愣地站着,浑身血液倒流。 她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她只知道故事谱写的最后,爱与时过境迁被写在了同一页。 向斐然目光一顿,呼吸里克制住了一层波动:“那个戴棒球帽的,是你?” “你看到了?”商明宝猝不及防。、 “黑色棒球帽,白色口罩,黑色长袖针织衫。” polo领。为他尖叫,两只手在嘴边拢作喇叭。 黑沉的夜中,商明宝感觉像做梦:“你认出我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