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看我笑话,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本来救这娃儿是我一时冲动,如何安顿他一直是个难题,更何况如今他连家都不想回。 看我在笑,他眼珠子一转,伸手指向我:“他可是堂堂武林盟主,跟着他你可以学很多功夫。” 阿飞把脸一撇,十分嫌弃:“堂堂一个武林盟主,吃个饭还要赊账,我跟着他岂不是要饿死?” “噗……”我一口茶喷了出去:“你!我有这么差劲吗?” 墨衣公子乐了:“哈哈哈,阿飞,你可别看不起他,如今他可是大渊第一富商的夫人,随随便便给你一家商铺都够你吃一辈子了。” “我,不,要。”阿飞依旧嫌弃。 墨衣公子懵了:“跟着我很苦的。” 阿飞小声嘀咕:“还能有多苦?比我以前的日子还苦吗?” 我和墨衣公子同时都不说话,我是因为想起同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刹天里举起屠刀,屠杀了一个又一个,这样大的孩子。 血腥又残暴,可又没有办法。 墨衣公子,他又想起了什么? 良久:“行吧,既然你愿意,跟着我也无妨,可我只会读书写字和种花,读书呢,十年寒窗,还不一定功成名就,种花呢,也未必养得活自己,你可想好了?” 阿飞点头如捣蒜。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算做了个顺手人情。 “那现在,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我看向墨衣公子,四次见面,他帮了我两次,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如今徒儿收了,我饭也请了,知道个名字不算过分吧? 他淡淡一笑:“名字,一个代号而已,何足挂齿。”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快,说!” “好吧,好吧,在下君墨。” 一顿饭吃到黄昏尽,我们踏着满城通明的灯火回到天外来客,在一楼大堂里分别。 我回了楼上的厢房,偷偷往里瞅了一眼,发现千重一不在,松了口气,跑到浴房洗了澡,推开窗看楼下许久未热闹的街道。 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回来了?” 身后响起千重一的声音,我回头,看到他穿一身玄色的衣,有银色的花边沿着袖口暗暗闪着浅钱的光泽,头发梳得规规矩矩想来是去会客了,难怪今天没有吵着要同我一起去。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抓过他的袖子看了看:“这不会是银线吧?” “你喜欢?明日我让人也给你做一套。”他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好今日商队从西域进了一批上等的布料。” 我松开他的衣袖:“不急不急,弄那么多衣服,我都快穿不过来了,再说,中秋快到了,我们回武陵吗?” 他微微一抬头,嘴角含笑:“你想回去。” 我点点头:“嗯。” 往年任何节日,我们都在那冰冷的洞穴里,吃冰冷坚硬的月饼,喝一壶劣质的酒,看不见中秋的圆月,也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后来我跟在苏越身边,吃过许多月饼,看了许多明亮的月,却还是觉得心里缺失了什么,时常会拿着月饼发呆,好像这月饼不应该我一个人吃,也不应该是我和苏越吃。 那会是谁呢? 十二年里,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直到如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个依赖着我,没有我活不下去的书子落,在那十二年间,没有我的日子,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清楚记着我,记着我们被迫杀戮,记着我们在石洞中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