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楼神情恍惚了一瞬,心中暗道原来前人诗词中的辞藻竟无一丝一毫的虚假夸张。 他眨眨眼:“有如此绝色姿容的傅兄相伴,七童也不过便是多了折服美色的声名罢了,有何不可呢?” “……?”傅回鹤被花满楼反将一军,哑然失笑,而后道,“该回去了,在这里太久对你不好。” “嗯。”花满楼并不是什么沉迷享受之人,这一晚上的时间对他而言已然是难以想象的馈赠,又怎么会过度苛求呢? 他之所以不想醒来—— “我只是有一种直觉,如果我在这里,或许可以等到傅兄。” 傅回鹤诧异抬眸:“等我?” 花满楼想要见到的爹娘兄长已经见过,想要记住的花家堡也尽数在此,还要见他做什么? “如果等到傅兄的话,”花满楼的眉眼间带着优雅矜持的温和,笑意吟吟道,“那傅兄便可以是我所见到的,最后一张面容了。” …… 床帐内,霜白发色的男人眼睫微颤,覆盖在青年额上的手指一动。 下一瞬,花满楼手腕间被白色手绳穿着的种子表面荡开一圈圈光晕,表面灰扑扑的土褐色一点点龟裂开来,化作齑粉无声无息地落下。 冷白色的玉石圆润光滑,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流动着似灰似蓝的颜色,好似在莹白的玉中藏着什么活物一般。 ——终于,在蒙尘千年之后,这颗表面带有裂痕,其貌不扬的种子褪下陈年固执的伪装,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第21章 他的契约者 “叩叩叩。” 尔书纳闷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又躺回长桌上,松软的大尾巴像个鸡毛掸子一样在桌面上无聊地扫来扫去。 说起来,离断斋的生意其实挺惨淡的,毕竟客人上门都是看缘分,大千世界是浩瀚无比,但是离断斋筛选客人的标准说起来也挺苛刻。 “叩叩叩。” 尔书的大尾巴顿时拉直竖起,猛然看向大门的方向。 这不是它听错了,就是有人在敲门吧! 想起唯一一个敲响离断斋大门的人,尔书顿时一个翻身起来,四爪麻溜地窜到了大门口。 “花公子!”尔书原地一个跳跃,直直跳进了花满楼的怀里,“哇,糖葫芦!这是给我的吗?” 花满楼稳稳接住欣喜的小兽,笑着将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递给尔书:“多加了芝麻,吃完记得漱漱口知道吗?” “嗯嗯!”尔书两只爪爪紧紧攥着糖葫芦的竹签,一张嘴就含了一颗饱满的山楂包在嘴巴里,腮帮鼓鼓囊囊的,“花公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听傅兄说的,他本来回来也是想买给你的,只不过大概是……”花满楼笑得温文尔雅,“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回来的急了些。” 尔书嚼糖葫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试探性地提问:“老傅回来之后就去后院湖里睡觉了,我还以为是他出门一趟累了……?” “嗯……我也不知道。”花满楼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悠悠道,“可能是害羞了吧。” 尔书抱紧了自己的糖葫芦,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原本心目中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花公子,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恶趣味和小腹黑啊…… 正犹豫着,尔书的视线一瞟,注意到了花满楼抬手撩开纱帘时露出的手腕。 贴在左手脉搏间的莹白色玉石让尔书的瞳孔震颤了一瞬,手里的糖葫芦险些一个没拿稳栽去地上。 “花公子,你手腕上的种子……”尔书欲言又止,想提醒花满楼又怕插手花满楼和傅回鹤之间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反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