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靳南风也见多了这情形,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靳若鱼双手撑着下巴双眸始终看着对面跪着的人,眼看人们都先专挑男的买,买完男的才开始买女孩,那些长得好看又身材不错的先被买走,只剩下一些发育不良或半大不小的还在地上跪着等人买。 一会儿后,严成澜回来了。 靳南风赶紧起身迎接,靳若鱼却还是趴在栏杆上朝外头看。 「看什么这么认真?」严成澜接过靳南风递过来的茶水喝上一口后问着。 「看她们什么时候才会被人买走呀。」靳若鱼头也不回的说着。 严成澜的视线也在对面转上一圈,而后淡淡说着:「别惹事。不买。」 靳若鱼咦了声转回头问:「怎么会惹事?」 「疫区出来的人都是麻烦。」严成澜只这么回答而后放下茶盏起身开口:「回去。」 跟着严成澜朝马车的地方走,靳若鱼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穿过人群跑到人贩子面前,她拿起自己仅存的微薄的工资递给人贩子,说道:「这给你,给她们喝些水吧,若她们渴死了你也没钱赚。」刚说完靳若鱼便被追了上来的靳南风给拎了回去。 回去的途中,马车上严成澜面色冷然不发一词,但是一回到严府靳若鱼便被靳南风逮着进行好一通教训,可靳若鱼就是看不惯那些可怜的女孩们孤零零的跪在大街上,尤其这天气又是如此炎热,希望那个人贩子能有点良心收了自己的钱能给她们喝些水? 屋子里的严成澜冷眼看着被人训的头低低的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的靳若鱼,最后他仍是心烦意乱地招来严东低声吩咐几句。 严东虽然诧异抬头看着少主,但他还是恭敬下去执行。 人贩子看着自己手上那些碎银,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哼道:「这世道竟还有这样的人?!」视线看着那四个卖不出去的女孩,最后还是给她们四人平分一碗水喝。 不能喝太多也不能吃饱,要是让她们攒够体力跑了,那他可亏大了! 傍晚,人贩子打算将这四个女孩全都卖到窑子里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一口气就把剩下的四个女孩子全都买走,人贩子看着买走人的男子身上的服饰的标帜,他搔了搔头回想着,好像早上才在对面茶馆的马车上看过呀? 半年后,严东领着四个女孩子走进严府,他们来到严成澜的书房外,此时的靳若鱼正在里头努力背诵着三字经:「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严成澜端坐在桌案前提笔写着信件,抬头就见到靳若鱼皱眉思索的模样,他淡淡接口:「曰南北?」 靳若鱼赶紧接着下去背:「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少主,人带到了。」严东站在书房外说着。 「领进来。」严成澜将信件折好放进信中,用严府火漆封口后递给一旁的严西,吩咐:「速送。」 「属下遵命!」严西接过信件就立即转身离开书房。 严东让四个女孩跪在地上朝严成澜磕头并且说着:「眼前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子,一入严府生死都在这位主子手上,可记清楚了?」 「奴婢都记清楚了,奴婢请主子赐名。」四个女孩以头磕地,跪在地上如此说着。 靳若鱼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们跪在地上磕头的举动,但也明白自己真没资格说什么。 严成澜这时却头也不抬的拆开另外一封信来看,思索一阵子后他才抬眸看向靳若鱼,问:「背到哪儿了?」看都不看那四个人任由她们跪着。 因为严东领人进来而停止背诵的靳若鱼这才回过神来,她张嘴就唸着:「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以顏色的顏为姓从春始至冬末,让她们自己依照年纪去排,以后就跟在小鱼儿身边打下手。」严成澜提起笔头也不抬地如此说道。 从此,靳若鱼身边多了四个女孩,分别是顏春、顏夏、顏秋以及顏冬。 顏春还记得刚开始她们犯错时,前家主从不留情面,轻点是罚跪整日重则每人打板二十下,而且每回被处罚完在姑娘面前都还得装无事,可姑娘也看得明白但她不能说也不能求,因为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求情顏春她们只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那时的姑娘只会悄悄递上一瓶药膏给自己,眼眶泛红地说着:「顏春?这我用不着你拿去。」 那瓶药膏放到现在药效也过了,可瓶子顏春始终收在自己的箱笼里,一直都没有丢。 严姒羽瞇着眼看着墙壁上的掛轴,她浅浅叹息,想起父亲离开前的那几个月,总掛在嘴上唸叨的话:「你母亲那样的人,傻呼呼的,没了我的照应在这世上将会寸步难行。」可她也曾想过,不是还有伯益和自己在吗?总能护母亲周全的。视线转到画着小婴儿的掛轴上,听李牧说是个男孩,一出生就没了呼吸心跳? 顏春也见到了严姒羽的视线,她低垂着头轻声说着:「小少主,时间很晚了,明日还要开祠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