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生。村里哪个孩子不用帮着抬抬担担,可父母却连挑秸秆这样的活都没让他们干过,生怕压坏了他们的身体长不高。 农村孩子免不了要比城里的孩子吃得苦多,可若和同村孩子比,他们是最幸福的。 这些小时候他们或许不懂,甚至父母让他们帮着下地干活的时候还买埋怨偷懒,长大后才懂得那藏在点点滴滴里的疼爱。 小时候总觉得父母很高大,举着棍子要打他们的样子太过可怕。可长大后看母亲,也不过是一米六不到的小个子,小肩膀却是能挑起一百斤的担子。 魏秀芝越想越心酸,都快要哭了。好在这时候牛肉面端上来了,她连忙低下头,佯装吃面。 孙红梅笑她:“都马上要考大学的人了,一看到吃的就馋成那样。” 苏彤心细,看到了魏秀芝低下头之前微红了眼眶,猜想她应该是因为舅妈那句话,一时感触太深。 她帮着打岔道:“舅妈,只有我们在你可以这么说,要是一诚也在,你千万千万别。” “怎么了?”孙红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仅她,其他人也是。 苏彤叹气,为了表妹,她牺牲好大。 “在陆家人眼里,我也挺嘴馋的。” 这话说得轻飘飘,孙红梅听得却是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 她想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在婆家人面前控制不住嘴。但是一想到阿彤从小养在他们家,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陆家那样的条件,吃的肯定很好,她控制不住也完全正常。 说到底,还是他们让孩子受苦了,所以孙红梅骂不出口。 重重叹了口气,她恨铁不成钢道:“等我以后卖米酒挣钱了,想吃什么都给你们买,让你们吃个够。” “哇,真的吗?”魏秀芝抬起头,刚才忍回去的泪水还在眼眶,眼睛显得格外水汪汪。 然而孙红梅确实她是因为听到吃的激动到如此,忍不住笑了,半开玩笑半反思道:“我以前是多亏待你们。” 魏秀芝忙说:“没亏没亏。” 苏彤也道:“没亏没亏,就是今天舅妈今天画饼的笔突然换上了特大号的,有点适应不过来。” 本来感动温情的气氛,忽然被这句话打破了。 一直埋头吃面的魏国豪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那含在嘴里的面也差点喷了出来。 魏光亮也是,咧嘴直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魏秀芝的伤感也被冲没了,她以前竟不知道表妹说话这么幽默。 孙红梅这个当事人呢,起先没听懂,反应过来后气笑了,但却不得不承认,画饼这种事,在孩子们小的时候,她真的经常干。 有一年,因为地里收成不太好,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给孩子们买过年穿的新衣服。孩子们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有多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童年能有多少年?长大了哪里还有小时候那会期盼过年的心情。 这些孙红梅都懂,但是真的没办法,是真的一毛钱都挪不出来了。 她忍着心酸,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安顿非常寒酸的年夜饭时,她给孩子们画饼,等明年开春交完公粮后,把能卖的谷子都卖了,给他们一人买一件新衣服。 第二年开春,十里八村的庄稼收成都大好,然而谷子却没能卖上好价钱。她第一次明白到什么叫谷贱伤农,她给孩子们画的饼落空了。 有一年,几个孩子期中考试都考了全班第一。 孙红梅高兴坏了,给他们画饼,如果期末考试还是全班第一,给他们买心心念念的游戏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