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和鹿安清走在一起。 白彦那时,父亲还不到高官之位,可是这些子弟的长辈,早已经耳提面命,不可得罪白家。毕竟,还“没”走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鹿途心生不满,又开始盯上了鹿安清。 尽管他后来知道,并非鹿安清主动与白彦结交,而是白彦莫名其妙盯上了鹿安清,想与他这样的人交个朋友。 哼,不过是个卑劣的庶出,怎有脸面与那样的人结交? 鹿途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妥,他只是在帮助鹿安清认清楚自己的地位,有些时候,出身就是一辈子的,并不是想改变,就能够轻易改变的。 ……后来,后来出了什么事? 鹿途也记不清了,毕竟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漫长的十来年,他只记得,他好像在一次醉酒后……杀了一个人。 不过是酒后发了脾气,和往常那么多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力气大了点,谁知道那家伙就这么不中用…… 清醒后的鹿途逃回了家,哭嚎着和父亲求情。鹿禾虽然暴跳如雷,可总不能真的送鹿途去牢狱。 在种种因果之下,鹿安清成了那个顶罪的人。 鹿途说不清楚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那仿佛是……莫名的狂喜。 他看着父亲,发觉了鹿禾沉重表情下的如释重负,是了……父亲本也该是这样,毕竟鹿途对鹿安清莫名其妙的警惕,全都来自于鹿禾! 鹿途总算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地去府门看戏。 他知道,鹿安清总会答应。 他必须答应。 可是,当他在府门前,仍就只能看到鹿安清那张淡然苍白的脸时,一股莫名其妙的火焰燃烧了起来,那几乎要将鹿途整个人烧成灰烬,让他整个挠心挠肺,恨不得将鹿安清的脸皮狠狠扒下来! 凭什么! 到底是凭什么,那张脸,总是如此的淡漠。 不过是,不过是区区一个卑贱之子! 鹿途嗬嗬喘息,血沫从嘴边溢出,怒目圆睁地瞪着床帐。他已经听不到大夫人在耳边惊恐的呼唤,只感觉到相同的怒火从心里蔓延了出来,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毁。 他的笑声越发大,也越发癫狂。 “……啊哈哈哈哈……他不是总爱板着个脸,总是面无表情吗?区区流放,想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是不是觉得等时间过去了,他又能重来?”鹿途的笑声越发怪异,好似喉咙潜藏着怪物,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我召了好些人,白彦,赵十三,还有,还有……我带着他们悄悄出了城,说是要给惨死的朋友报仇,然后……” 大夫人抓着床沿,力气之大,将指甲都掰断了。齐根断裂的指甲渗着血,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只是有些天旋地转,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 大夫人喃喃地说道:“……是你,是你打断了鹿安清的腿?” “不,不只是我!”原本有些恍神的鹿途猛地抬起头,厉声说道,“明明,除了我之外,还有他们……嘻嘻……还有很多,很多人,白彦……白彦也动手了……嘻嘻,母亲,你真该看看白彦那个时候的脸,多么惊恐……” 大夫人摇晃着身,差点摔倒在地。 还得是鹿禾扶了一把,才没真的出事。 鹿禾刚才的表情已然彻底收敛,只余下平静。他淡淡地说道:“所以,他们全都死了。” 只剩下鹿途。 “可是白彦呢,白彦为什么没有死?”鹿途的身体扭动起来,他已经没有了手脚,动作的时候,就像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