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马首是瞻。 他佟颂墨算个什么啊,不过是个落魄了的贵族少爷,一丁点儿底气都没有了。 只佟颂墨气不过,仍在周翰初的气头上火上浇油:“我信谨以的为人,就算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也不会介意。” “佟颂墨!”周翰初眼头怒火极盛,抬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捏住了他的命脉。 佟颂墨幽幽的睁开双眼,看着他:“你来,你做,你大可以把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是庐城的头儿,就算这样做了,我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受着。” 佟颂墨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如今反倒是显得惨白,清冷的蓝瞳里一片冰凉,似乎好不容易有了的情感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彻底消失了。 可明明……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周翰初以为对方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眼下他才明白,这原来只是他演的一场戏,他心里早就思量着该如何逃离自己的身边。 周翰初的手掌重重的掐着佟颂墨的脖子,他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发出剧烈的咳嗽,那双眼仍盯着他,周翰初不知道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好像并不生气,更多的是难过。 佟颂墨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甚至见到了大火里的大哥,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咳……”肺里突然吸进来的新鲜空气让佟颂墨再次咳嗽出声,他身体好像一下子松弛下来,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周翰初站了起来。 他衣衫完整,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迈步就出了门。 “把人守好,”周翰初低声吩咐,“丢了就要你们的命。” “是。” 佟颂墨偏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的站了起来。 镜子里的人衣衫几乎完全被扯坏了,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大大小小满是青紫的痕迹,他从小就这样,轻轻的磕碰便能留下淤痕。 后面似乎有点流血,佟颂墨拿东西随意处理了一下,屁股挨着床都觉得疼。 于是只好趴在床上。 佟颂墨闭上眼,脑袋侧靠着枕头,勾起嘴角又笑了一下,眼泪却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滑下来,坠入枕头里。 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哭一回,不为别的,只为他更加深切的认识到,周翰初委实不喜欢自己,只是占有欲和自尊大过一切。 大半夜的,周翰初没睡觉,在处理公文。 二福端茶水进来,被周翰初一掌挥到了地上。 二福叹了口气,道:“将军这又是何苦。” 周翰初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下来,问道:“姓苏的呢?” “早睡了。”二福愤愤道,“他倒是舒坦,给他安排的柴房也能睡得如同卧房一般,还搁那打呼呢。” 周翰初捏着笔,格外疲惫的闭上眼,道:“可查清楚了,他们二人到底是要去哪儿?” 二福“呃”了一声,然后道:“查是查清楚了,只不过……” “说。” “去北平,”二福尴尬的说到,“但只有一张船票……也就是说要去的只有佟少爷一个人,苏少爷好像并不打算去。” 周翰初一下抬起头:“那就不是私奔?” “……不是。”二福笃定的点头,“方才我也去问了我们安插在苏家的眼线,说是每回苏少爷和佟少爷会面也都规规矩矩的,而且几乎都有外人在场伺候,没见过有什么过火的时候,恐怕,将军是误会佟少爷了。” 周翰初一下子捏紧了钢笔,沉着脸闷声道:“那也不可能随时随刻都把他们盯着。” 二福干笑一身。 周翰初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搁了笔站起来,来回的兜了好几圈,然后问道:“他……睡了吗?” “趴倒是趴下了,只是不知睡着没。”二福答道。 “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