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眼皮子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隐藏得可真深啊……”谢易臻低声呢喃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身边的那个卧底是谁,可找来找去,始终是找错了人。” “若不是试探一番,我又怎能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她……” 周翰初皱紧眉头,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因为谢易臻眼中竟露出几分神伤之色,好像……他对张如是并非全无感情,并非逢场作戏。 周翰初闭上眼,不再多想。 谢易臻用枪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问道:“是她吗?” 周翰初仍不开口。 “算了,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谢易臻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这条命,留不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砰”的一声! 谢易臻收回了手。 手背上溅了点血。他有些嫌恶的皱紧眉头,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手绢,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手背给擦干净了,再将手绢扔到地上。 那手绢刚好覆盖在那张已经沾上污泥的信封上。 上面还写着“佟颂墨”的名字,是一封私密至极的信,可惜现在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张如是将密信写完,系到信鸽的腿上。推开窗,将鸽子给放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被推开,谢易臻大步走进来。 张如是吓得手上的笔直接掉到地上去,发出一声轻响。她假意捡笔蹲下身去,实则是为了遮掩自己此刻汹涌的情绪。 “人……如何了?”坐起来时,张如是再自然不过的问道。 “死了。”谢易臻一条腿搭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只手握住了张如是的手腕处,“急什么?刚刚在做什么?”像是意有所指。 张如是紧张起来,但面上不动声色道:“想练练字,结果外头飞来了一只鸟,非要在窗棂上站着,扰我清净,便将它给赶走了。” 谢易臻似乎只是随口问问,听完后便挑了挑眉,换了话题:“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开始练起字来。” “再有闲情逸致,也比不过谢将军有闲情逸致啊。”张如是轻笑一声,说,“谢将军如今美人在怀,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旧情人。”她说完微微挑眉,一只手勾住谢易臻的掌心,在他的掌心轻轻划动了几笔。 谢易臻伸出手去,直接将她抱起来。 张如是一个翻身,便坐到了谢易臻的腿上去:“怎么,现在想起来哄我这个旧情人了?前几日见到我的时候可是目不斜视呢。” 张如是神色娇俏,俨然看不出丝毫的伤心模样。谢易臻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也没看出任何端倪,凭空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便一只手捏着她的腰部轻轻的揉了揉,淡淡道:“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我是否结婚。” 张如是只是笑了一声,没说话,这笑声也根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谢易臻亦是心绪复杂。 他抓住张如是的手揉了揉,突然低声问道:“从前我问过你,要不要嫁给我。” 张如是垂下眼:“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人,可我张如是只想做正妻,所以嫁与不嫁,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易臻半晌无言。 “谢易臻,我不知你心中如何想我……”张如是抬头看向他,那双一贯冷清的眼底,如今竟写满了爱意,“但至少,我是真心爱过你。” 谢易臻捏紧她的掌心,眼神似在发呆,思绪早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去。 张如是满腔真心换来如此回应,心中也觉得自己可笑。 她本不该投入任何的感情,奈何情由心生,非她所能控制。如今走到这一步,会是怎样的结局,其实他也差不多心知肚明。 她的身份暴露了,她更是心知肚明。 “你休息吧。” 只是令张如是意外的是,谢易臻沉默良久后,竟站了起来,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