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没有了呼啸而过的刺耳声。 但他还是感觉头痛欲裂,从窗户缝隙里悄然吹进来的夜风将他额头微乱的碎发拂起,沉重的眼皮也有了困意。 …… 当窗外的天光渐渐亮了起来,立灯细长而不明显的影子拖在地板上。 阳光在窗边的几只旧茶杯上流转,几滴污渍,透露出一点生活的痕迹。 时针缓缓走到了早上六点钟。 简桉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间迷茫,他如猫般的桃花眼眨巴着,瞳仁漆黑清透,倒映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 许是晨曦的阳光刺眼了些,又或者是昨晚受伤的缘故,他的两只眼睛现在疼的厉害,只能用手半挡住光线才能勉强睁开,纯白色的天花板倏然映入眼帘。 熟悉的床,周围干净简洁的物品和摆设,他现在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简桉侧过头看向了床边,刹那间,他微微迷糊且酸痛的眼睛猛地睁开,想要坐起来,但手脚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季松亭……怎么会在旁边?! 难道这人在他旁边守了一晚?! 怎么可能…… 他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眼珠子向下移动,死死盯着男人。 但对方似乎是睡着了,静静地趴在床沿,头微微垂下,眼睑低垂。 那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在白皙英挺的脸颊上投射出阴影,就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没有半点瑕疵。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平缓,眉宇间有淡淡的疲惫与倦怠。 季松亭眼下这样的安静恬淡,和平日里冷漠薄情的时候大相径庭,映衬着阳光的温馨,像极了十年前的少年。 看到那人这个样子,简桉心底深处某根已经尘封的弦被重重拨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手来,轻触他柔软的发丝。 微颤的指尖在碰到男人的脸颊时忽而顿了顿,默默地感受着从指间传过去的凉意和温暖,一瞬间的触动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像是在做梦没有醒来。 那颗经历千疮百孔而死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似地猛烈跳动着。 “季松亭,为什么你变了,如果你一直都是车间里那个少年该多好。” 他轻声呢喃着,眼眸中带着浓重的温情,但渐渐地,那点死去的爱意就如同泡影般转瞬即逝,再也泛不起波澜。 昨晚在阳台上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连后背的伤口都疼得不能自拔,可是这些痛远远比不上心里更深的伤害,那种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无力感与绝望。 简桉收回手,抬头看着挂在头顶的输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