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白天睡了很久。”几乎两天没睡的夏澈安慰几句,在对方继续道歉前,推推他胳膊,“行了,停止忏悔,你老丈人都要等急了。” 周奕歌这才刹住话头,端着茶杯过去。 结婚是体力活。 作为伴郎陪一天,等晚宴结束需要自己的部分,夏澈累得坐在椅子上差点没起来。 精心扎起的马尾早在任务完成时拆散,无精打采披在肩背上,他半扭身子趴着椅背,脸埋进胳膊里,只露刘海下一双眼睛,安静看着台上那对新人。 耳边是亿万年不变的婚礼进行曲,他听得恍惚,忽然想起仪式开始前,周奕歌笑嘻嘻问他: “等会儿你们下场就可以在一号桌看着了。澈哥,你都还没从那个角度正式看过吧?” 夏澈当时没吭声。 看着宁恬的手落在周奕歌掌心,才轻声在心里回答:怎么会呢。 从申城那个飘雪的冬夜开始,他已经用这个视角,沉默着看了整整七年。 他太懂怎样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胸口被迟来的钝痛压着,耳边是自己略重的呼吸声。 一开始就没报任何期待,当预料中的事情发生,倒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溃堤。 但难受是实打实的。 弥勒佛看到喜欢的人跟别人手牵手结婚也不可能笑得出来。 周奕歌站在台上,视线扫过下面很多人。 扫到自己的时候,夏澈低下额头,让刘海完全遮住眼睛。 这是第几次回避周奕歌的目光? 不记得,反正记住也是徒增矫情。 旁边椅子响了一下。 夏澈没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谁。 宁恬专门把他和“熟人”的位置放一起,而放眼整个伴郎团,除了裴燎,还有谁跟他算熟人? 这人一下场就消失不见,夏澈猜他可能也心里难受,一个人躲起来整理情绪。 他恹恹地朝那边伸出手。 这回是掌心向上,讨烟的标准动作。 他没向裴燎讨过烟。 现在特殊情况,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不至于心狠到连支烟都不给吧? 过了好久,掌心一沉。 裴燎确实给了他个盒子,但就重量看,应该不是烟。 夏澈终于露出眼睛,视野中多出块四四方方的…… 红丝绒戒指盒?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跃然眼前,夏澈猛地看进裴燎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他对这双眼的熟悉程度,可比对周奕歌的高多了,毕竟他跟裴燎对视从不虚。 一般情况下,裴燎也会不甘示弱回看。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