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不是很信赖他?” “信赖归信赖,可这是……私密的事。” 惊蛰推开容九,他的羞耻心,还没到这般厚脸皮的地步。他现在满脸通红,耻感爬满了心,都恨不得给自己脸捂上。 “而且,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出事?”惊蛰嘟哝,“还是要藏好些。” “你担心他背叛你?” 容九的声音里,是难以觉察的恶意和荧惑,乖戾的暴躁被冷静克制的语气埋藏着,只是一听,好似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切着。 “莫要担心,” 他总是这么说。 “若他背叛你,我会摘了他的头颅,送与你为礼。抽了他的皮肉,做你垫脚的皮具……” 他的话还没说完,惊蛰一个小狗飞扑,将容九恶毒的话给堵了回去。 用嘴。 容九是个贪婪的,送上门的食物,哪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惊蛰差点被亲晕过去,喘着气趴在容九的怀里,还不忘碎碎念:“不可以,不能这样……明雨是我的朋友。” 他有点委屈,那鲜明的恶意,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 容九沉默片刻,手指拂过惊蛰的侧脸,用力地擦了擦他的眼角,冷淡而刻薄说道:“你和他,走得太近。” 那轻易燃烧起来的情意并不滚烫,冰冷到窒息的寒意里,掺杂着无尽的丑陋恶意。那不如惊蛰那么纯粹美好,反而充斥着扭曲的欲望。 那为嫉妒。 惊蛰不可思议地摇头:“可他只是朋友……” 朋友和伴儿,在惊蛰看来,是截然不同的关系。 他怎么都想不到,容九看似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会……吃醋吗? 吃的还是,明雨的醋? 惊蛰有时难以理解容九的想法,当然,明雨的安全,他是一定要保护的,他絮絮叨叨地跟在容九的身后,让他一定不能对明雨下手,结果…… 嫉妒的男人最可怕,惊蛰切身体会到这点。 那天回去,他的嘴巴都肿了。 如果不是容九塞给他的玉瓶,他第二天都不能见人。 可恶! 容九的性格恶劣到无可救药。 惊蛰已经收集了四个玉瓶。 每次打开柜子,就看着它们排排坐,异常亮眼。 立冬曾见过一次,还问惊蛰是什么材质,惊蛰却也是不知,只含糊说是朋友送的。 他多数时候到底在直殿司,和立冬不太熟。 折腾完云奎的事后,惊蛰总算轻松了些,而这位大块头非常投桃报李,很快就给惊蛰带来了一个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等八月一过,惊蛰就能正式入直殿司了。 这对惊蛰而言,无疑是好消息。 云奎的身体到底是好,在床上养了些时日,很快就恢复好,开始下床活动。他不再往外跑,也不再经常和人花钱,性子像是一朝发生了转变,变得愈发沉稳起来。 这由夏转秋的时节里,贵妃黄仪结的努力似乎有了成效,景元帝终于见了贵妃,而后,又时常去钟粹宫小坐。 一时间,空寂了几个月的后宫,因着陛下重新踏足,又有了几分跃跃欲试。 尽管承欢宫的血灾就在眼前,可她们入宫,本就为了博一场富贵,若是无出头之日,当初何必赶着入宫? 便又有几个,总爱往乾明殿送东西。 宁宏儒虽把着乾明殿不叫人入内,可东西至少是送得进去的。次数一多,这后宫就又热闹起来。 热闹之余,乾明宫悄无声息又换了人的事,仿佛就掩在尘埃里。 景元帝在洗手。 只是怎么洗,也总洗不干净那腥臭的血气。 他略皱眉,眼底浓郁的暗色,仿佛能吞噬所有情感,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唇色却异常鲜红,好似流淌的血。 很少有人能欣赏景元帝的容貌。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