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桌上挑挑拣拣,翻出来一本东西,丢给了茅子世。 茅子世抬手抓住,狐疑地打开一看。 半晌,他面有古怪地抬头。 “陛下,您这是打算……” 景元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茅子世:“寡人要他们死。” 半晌,茅子世也露出个狰狞的笑。 一瞬间,他从个清朗的公子哥,变得有些残酷。 “喏。” 自打沉子坤出事,他这气,可是憋屈了太久太久,更别说他还没收到,关于远在乾元书院的老师安全的消息。 宁宏儒将茅子世送出去时,轻声细语地说道:“您莫要担心,沉老院长没事。” 茅子世倏地看向宁宏儒。 宁宏儒朝着他笑了笑。 茅子世这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立刻落了地,人一轻松起来,就恢复了犯贱的本性,他暗戳戳地说道:“陛下说的你那个钱,不是真的要交的吧?” 宁宏儒立刻面无表情:“多谢大人提点,还请尽快凑齐,将钱送到咱家的手里。” 茅子世心痛如滴血,发誓短时间内,再也不要进宫来。 等送走了茅子世,宁宏儒转身回去殿内的途中,盯着那块有点破损的砖石看了好一会,招呼了几个人过来,吩咐他们将整块都挖开。 外面叮叮当当,声音传不进殿内。 景元帝正在换衣。 脱去繁重的冕服,摘下华丽的冠帽,那些重物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冷白的手指正灵活地系上腰带,那是一套和地上服饰截然不同的装扮。 宁宏儒看着地上的冕服,非常心痛。 忙上前收拾起来。 也唯独是他,能在景元帝换衣时,可以近身。 “东西呢?”赫连容道,“准备好了吗?” 宁宏儒急忙道:“都已经准备妥当,陛下可是现在要带去?” 赫连容:“拿来吧。” 宁宏儒退下,不多时,才又带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回来,递给了皇帝陛下。 赫连容将其收入怀中,漫不经心地嘱咐下去。 “从明日开始,乾明宫谁也不见。” 宁宏儒应下,又道:“陛下,再过几日,是先帝的忌辰。” 慈圣太后是在冬天去世,先帝则是在开春。 不管是先帝,还是慈圣太后,尽管他们生前如何纠葛,可死前,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意愿。 那就是不合葬。 皇帝与皇后,尤其是元后,一般是会合葬皇陵的。 不过,身为他俩的儿子,景元帝在登基之初,就下旨,将原先皇后的棺椁迁出。 等着先帝的道场做完后,直接一起葬在了皇陵。 望他们在地下,也能永生永世,做一对互相纠缠的情人。 赫连容勾了勾唇,“让礼部去负责,寡人就不去了。” 宁宏儒低下头,轻声道:“喏。” 先帝的忌日,正是惊蛰的生辰。 真好。 同一个日子里,竟会诞生两件极其美好之事。 赫连容…… 不,应当说,是容九了。 他看着在直殿司门口探头探脑的惊蛰,看着他小碎步地跑来,看着他又是高兴,又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他强行压着嘴角的笑意,抿得像是一条直线,可喜悦之色还是从眉梢里流淌出来,兴高采烈,活泼可爱。 好吧,还有点垂头丧气。 “我们要再谨慎一点。”容九听到他说,“不要被人发现。”他没说危险,没说不安全,只有几分抱怨的娇气。 “好丢脸的。” “好。”有那么一瞬,容九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而后,声音沉了下去,“不丢脸。” ……渴慕,不会是丢脸的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