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给她让路,本来就是理所应当。只是路过时,余光不经意间往边上看了一眼,不过一瞬,郡主如遭雷劈。 她的脸色煞白,就仿佛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浇灌下来,手指哆嗦着抬起指着对面的那个人。 “你,你……” 被她指着的人,正是惊蛰的随从之一。 惊蛰记得这个人,之前有一次出宫去鹿苑,那个驾驶马车的车夫也是他。 名字应该是十六。 郡主身后的婢女抢先一步,拦在郡主和十六的面前,厉声说道:“哪来不知礼法的野蛮人,见到郡主在前,还不跪下磕头?” 郡主却突然尖叫着打断她,手指用力抓在侍女的胳膊上,指甲都几乎陷到肉里去。 “不,我们,我们走……” 一贯嚣张跋扈的郡主,何尝有过这么惊恐的时候,她这过大的变化,引起了几个侍女的怀疑。 几人面面相觑,似有惊恐。却因为郡主的推搡,不敢逗留。 这变故,自然引起了刚才与她争吵之人的侧目。 有好几个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原本陈少康的脸色还非常平静,然而他看清楚与郡主发生争吵那一行人是谁,他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变。 那个被郡主婢女责骂的人,不就是上次砍了郡主爱马的御前车夫?那一天血淋满地的画面,他迄今都难以忘记。 那个男人绝对不止是车夫这么简单,他出手那么利索,肯定是练过的,说不定就是皇帝身边那批暗卫,或者又是哪个身手高强的御前侍卫。 而且……那不是还有岑文经吗! 他怎么也在这? 而且看样子,那侍卫是岑文经的人? 如今看到这个人跟在岑文经的身边,陈少康心里这个念头越发笃定。 ……或许上一次鹿苑之行,岑文经也在里头。 陈少康赶过来时,郡主正催促着自己人赶忙离开,那匆匆的背影,仿佛是落荒而逃。 ……真是一场闹剧。 惊蛰无奈扶额,他原本是想出来走一走,看看这京城外头而今是什么模样,上一次有些走马观花,根本就没看多少。只是没想到这闹腾起来,就算再是僻静的地方都难免逃不开。 “岑大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陈少康咽了咽喉咙,故意不去看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若是多看几眼,怕就是要想起那天他杀马时的凶狠。 “只是听别人说这百丈楼非常有趣,慕名而来罢了。”惊蛰含笑道,“是我打扰了你们。”他看着陈少康身后跟过来的那一群少男少女,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和陈少康来往,昨日的接触也甚是有趣,可要是乌泱泱这么一大群人,惊蛰就想溜了。 “岑大哥,你且等等我。” 也不知道陈少康是看出他心里所想,还是他自己也觉得烦闷,他拦在那些人和惊蛰的中间与他们说上几句,似乎是想打发他们离开。 不经意间,惊蛰留意到,那里头的两个姑娘正频频地看向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多时,陈少康仿佛顺利脱身,这才长舒一口气,朝着他走了过来。 “今日原本是想来这讨个清静,却没想到闹出这么些事儿来,真是让岑大哥看笑话了。” 惊蛰摇了摇头:“你若想要清静,与我一起走,不觉得麻烦吗?” 陈少康笑着说道:“你既然是第一次来,自然要带你好好见识一番,怎么能丢下岑大哥不管?”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热情外向的人,比起那管事,他介绍起来就多了几分趣味。 陈少康约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