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过去,赵鸢飞快躲到一旁,拍拍胸口:“好险。” “赵主簿,什么好险?” 王道林的出现救了赵鸢一命,赵鸢立马将纸团收到案几下,正儿八经地起身,同王道林道:“账已对完,王主簿,您最好再亲自检查一遍。” 赵鸢险遭李凭云毒手,心情却并不差。想要目标坚定地向前走,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最厉害的弓箭手若没有靶子,也不知该把箭射向何处,而李凭云正是她的靶子。 她胸腔内充斥着自信,这桩瓜田案,她一定能办的漂亮,叫李凭云刮目相看。 这种想要证明自己的心理督促着赵鸢在明堂留到深夜,她将李凭云近三年处理过地各种案子分毫不差地翻看过一遍,将他断案的手段牢牢记在心里。 回到自己的小院,沐浴时忍不住想,若是李凭云会如何处置瓜农的案子? 这案子的难点在于农田地并非被抢走的,而是被施加手段,诱导他们卖地,客观来说,瓜农也不占公道。而且深入查下去,就得查到司徒县令的头上。 她想了许久,仍是无解。 从汤房离去,赵鸢回到寝室中,打开衣柜翻找入夏时要更换的小衣。她的小衣整齐叠放在抽屉里,拉开抽屉,赵鸢拿出三件,又折了回去。 她喜欢藕色,前来太和之时,分明带了一件藕色的贴身裲裆,可方才翻看抽屉时却并未发现。 重新找了一遍,还是没能看到那件藕色裲裆,赵鸢不禁怀疑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熄灯睡下后,她躺靠在床上,为此事久久不能寐,她才多大年纪,刚入仕途,怎就记性衰退了? 夜深人静,睡梦里的赵鸢突然诈尸般坐了起来—— 那件裲裆是她科举当天穿的,是她吉祥之物,她不可能将它落下,若不是她将其落在了家里,那将是... 有人盗了她的裲裆? 第29章 吃瓜4 裲裆是女儿家的贴身衣物,象征着一个女儿家的名节,裲裆被盗,不大的县衙里又没其它能商量的女人,赵鸢又怒又怕,整夜都不能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赵鸢穿好官服,顶着两只黑眼圈,怒火朝天走向后院。 衙门的男丁都睡在后院,她在院门口犹豫了一瞬,仍是直接闯了进去。 胡十三郎正在院中练棍,看到赵鸢两眼冒火朝自己走来,怕伤着她被碰瓷,立马一个花手将木棍收在身后,“你你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这是你能来的吗?” “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赵鸢给胡十三郎心中留下了奸诈腹黑的印象,胡十三郎恐她有诈,眼珠转了几圈,定住道:“你血口喷人!” “若是你偷的,我给你三天时限,三日后你若没有归还,此事就报官处置!” 赵鸢大部分时候是温和的,此刻她的言辞若乱砍下来的刀锋,胡十三郎不由重视起来:“你丢什么东西了?” 不知是哪一位先贤有与众不同的癖好,喜欢收藏女人,兼之妇女的衣物也成了其拿来炫耀的藏品,自那以后,妇女的“自尊”开始寄生于教条的笔墨之下,寄生旁人狭隘的眼中,寄生那些长长的舌头里,甚至寄生在衣饰脂粉上。 也许之后,它还会寄生于更多的地方,只是不论寄生何处,反正不会寄生在妇女自己的心中。 而女人的贴身衣物本与男人的短裤是同样的作用,但男人的短裤可以满接乱挂,女人的只能收纳柜中,同样的,一个只穿短裤满街乱跑的男人,会被叫做疯子,而不穿外衫的女子上街,都会被骂骚货。 女子私隐就连拿出来说,都似犯了触怒神佛的大罪一般。 赵鸢实在难以启齿,她拳头紧握,恶狠狠瞪向胡十三郎:“什么都没丢!” 赵鸢气急败坏地跑开,李凭云同六子一前一后从房里出来,六子一边系腰带,一边斥责:“惹赵大人生气,想不想活了?” 胡十三郎一脸委屈:“你们冤枉人!” 李凭云瞅着胡十三郎这张大黑熊一样的脸,憋了半晌,道:“别做这幅表情,不适合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