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的同时站起了身,话罢就直接离开。 “惯的你...”赵鸢嗫嚅道。 她让店小二将剩下的羊腿打包,拎到马车前,直接对车夫道:“跟着李大人。” 车夫纳闷道:“咱这么大一马车,不太方便跟踪人啊。” 想想也是。赵鸢道:“那车夫大哥,你先回去,我步行回衙门,正好消消食。” “赵大人,咱没文化,又不是傻,你刚才说过要跟踪李大人的,咋可能是回衙门。” 赵鸢僵硬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不走?” 车夫从车厢里抽出一把雨伞,“今夜肯定要下雨,这是李大人给你备的伞,你打着伞,正好做掩护。” 赵鸢空有书袋智慧,缺了些街头智慧。她觉得车夫说的有道理,便接过伞,然后把打包的羊腿送给了车夫。 今夜干打雷不下雨,街上零星的行人看到有人打着伞鬼鬼祟祟,不禁不寒而栗,相互絮叨:“最近还是少在夜里出门,碰到精神失常,咱有理也说不清。” 赵鸢抓着伞连躲带藏,跟着李凭云来到一条熟悉的街道。 李凭云走入一栋豪楼,躲在暗巷里的赵鸢从伞檐的遮挡中露出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睛,狠狠盯着“真红楼”三个字。 好你个李凭云,几天不见人影,原来是住在青楼里了! 也罢,国子监的女学生都说,十个男的九个花,剩下一个是yangwei。 她的心上人,可以是贱民,不能是贱货! 赵鸢转头就走,刚一转身,撞到一黑面。 不下雨的时候,比打伞之人更不正常的是什么? 是身披雨披,斗笠遮面之人。 赵鸢以为自己碰到变态了,把伞砸向对方,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对方痛叫一声,然后追了上来。 第38章 恶人与狗1 夜黑风高,身着雨披之人对赵鸢紧追不舍,她只能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真红楼。 那人不料赵鸢一个官家小姐,跑起来和山间野兔似的,朝她背影喊道:“赵主簿,是我!是我!” 赵鸢听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来。情急之下,对方道:“是我,田早河!” 甜枣核?哦不,是肃州刺史田早河。 赵鸢停下来,回头盯着对方:“田大人?” 田早河将斗笠拨开一条缝,露出脸,“我这趟是私下的行程,怕被别人认出来,才遮着脸。” “田大人,您来太和县有何贵干?” “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进去说。” 赵鸢向真红楼里望了一眼,大堂里胡姬正在抱着琵琶表演,对于太和这个小县城的草民们来说,这样的表演,是他们一生唯一的旖旎,所以不必过多描述,场面自然哄闹十足。 田早河带着赵鸢从正门进来,他骨子里是个墨守成规的读书人,就连胡姬小露的香肩都不敢正视,一路低头往前冒进,赵鸢随他来到了后院的杂房。 那是一间衰败的草舍,滚滚黑云在它的上方聚散变幻。 当惊雷劈下苍穹的时候,草舍里传来的读书声,穿破电闪雷鸣。 田早河和赵鸢停在窗外,赵鸢透过窗户缝隙向里面窥探,屋里十几个读书人盘腿而坐,有少年,有老者,其中最当瞩目的是一个碧眼少年。 而在他们正中央,不拿书本,侃侃而谈的,正是一身布衣的李凭云。 田早河道:“真红楼的姑娘们有养读书人的习惯,李县丞但凡有空,就来这里讲学。上次你们来玉门关,我才发现高程这孩子一直在学馆偷学。我想叫他去和其它学生一起上课,我的老师致真嫌弃高程出身,不肯收他。反而是李县丞得知此事,提出要亲自教他。” 这事若是要细说,还是赵鸢促成的。 赵鸢问道:“田大人今日是来看望高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