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弘文,是在师一附中。” “那位学长,叫做斛思律。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个姓,所以一下子就记住他啦。” 她笑了笑,想起那张陈旧的光荣榜,以及榜上被时光模糊了眉眼的小小相片。拂开灰尘,隐约见得那青年抿唇,颇为矜持地直视着镜头,衬衫朗净,容光清绝。 “报纸上说,斛永诚只有一个儿子,斛氏也只有斛思律一个继承人。但他长得和你一点也不像。” 少年那双极美的绿眼睛黯了黯,脑袋又微微地往下垂了些,露出俏皮的发旋。 “所以,你是被斛永诚藏起来的那个孩子吗?” 斛思让瞳孔震颤,许久没有答言。而谢舒音却像是已经渐渐地洞悉了某些隐秘,极轻地叹了口气,转眸望向窗外蹦跳的雀鸟。 许多时候,刻板印象也是一种对于普遍性事实的描绘。长久以来,那个东欧国家最具代表性的商业符号不是粮食,也不是庞大帝国遗留下来的军事财产,而是女人的阴道和子宫。 不必问他是从哪里来的,该来的总有来由。 而斛永诚的选择,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斛家的家主没有再婚,且必须尽力保证继承人的正统性和唯一性,其内在根由并不是社会舆论,也不是他斛永诚有什么道德底线,或者他对儿子有多少爱,而是因为吕洋。 与一个混得不错的大型民企董事长比起来,“吕部长的前夫”,“吕部长唯一的儿子”,在名利场中的意义显然是截然不同的。即使没有裙带也要用笔墨描出一些裙带,这大概也是一种意义上的子凭母贵了。 却不知道,那位在她眼里清俊极了的斛思律学长,是不是也像她的哥哥一样,对这一切潜藏着的蝇营狗苟无所察觉呢? “我没有见过斛永诚。”斛思让突然开口。 “我的身份,是斛家收养资助的贫困学生。就在前些年我还以为,我有爸爸,他只是……在外面工作,没办法回来看我。后来我才发现,那个‘爸爸’只是斛家的一个管事。他每个月只给我两百块钱,我不知道斛永诚给了他多少……我总是很饿……他说我妈妈在国外治病,需要花很多钱……” 他掩住双眼,肩膀一阵颤抖,越说越乱,还未度过变声期的嗓音因着哽咽而愈发沙哑。 “他还说,你成绩不好,只能当艺术生,对吧?” “对,对不起,对不起……”他点点头,而后胡乱地擦着眼睛,抽噎着说。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谢舒音站起身,走到他旁边,轻轻抱住他消瘦的躯身。 “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 他愣住了,湿漉漉的眼睫上挂着一滴泪,眨一眨眼睛就向下坠去,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嗯。我们。”谢舒音笑了。 画室里的少年和少女倚靠在一起,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看举止,分明就是亲密无间。谢予淮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里的饭菜渐渐凉了。 蓦地,画室门扉一启,谢舒音的身影钻了出来,手里还捏了张画着速写肖像的稿纸。她一抬头,就和谢予淮打了个照面,登时眸中一讶:“教官?你怎么在这里呀?” 谢予淮心头无名火起,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什么?” “同学给我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