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让陈忠从狂喜的情绪里清醒过来。 是了,他行为不智,被那点舆论冲昏了头脑,竟然将陈家的麒麟儿逐出了家门! 大笑声戛然而止,陈忠脸上似哭似笑非笑,刚遭逢大喜,忽然又陷入大悲的情绪中,他一时间承受不住,如果不是陈宇延在旁边扶了一把,怕是要立时栽倒下去。 陈宇延眼里全是心惊,他也没想到,这个消息给他父亲的冲击竟然这么大。 “爹!” “我好恨!我好恨啊!”陈忠捶胸顿足,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悔恨。 早知道,但凡早知道,他又怎么会在报纸上发那则声明!悔恨的又岂止是陈忠一人? 对男人来说,你扇他一百个巴掌,都不如活得比他更加优秀漂亮,更能让他记忆深刻。 萧肃病了一场,再强撑着病体来庭审现场的时候,脸色不免就有些憔悴。 再见到神采奕奕的妻子,萧肃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他旁边的胡建于,却是推了推眼镜,眼神充满了怀疑,“你当真是容与先生?” 这位当日在法庭上,发出了“不屑于和旧式女子讲理”等言论的胡先生,这时候神色里的倨傲,却是越发盛气凌人了。 陈知意淡淡一笑,“胡先生看人倒还是一如既往,只看人身上的标签,从来睁不开眼睛看这个人本身,反正都看不清,我看这副眼镜还是别戴了为好。” “反正戴了也是累赘,半点用也无。” “你!”胡建于又想说一些“和旧式女子是讲不通道理的”等常说的借口,往常说出这些话,就好像是站在了一个不败的制高点一般,和这些旧式女子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对方自然就没了和他平等对话的基础。 但这次,顾念到对方可能是容与先生,胡建于生生忍住了这番话。 他要是真敢流露出一点,容与先生不配和他平等对话之类的意思,最后自取其辱的绝对是他自己。 还是和上次一样,一群女人,收起手上黑色的伞,鱼贯走到观众席落座。 但这次台下,却再也没了,上次对陈知意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上半场法官态度没怎么变,但到了下半场的时候,却明显对陈知意温和起来。 陈知意在庭审现场,接触不到外界消息,因此也不知道,庭审刚开始,燕京日报就发文,丢下了一个大雷,向外界确认了陈知意就是容与。 其他报社,大都是专门就等着燕京日报的动作,他们这边消息一发,燕京城内的诸多报社,统统不甘落后的跟着发出了这则重磅新闻。 近段时间的燕京舆论界,被两样东西占住了视野,一样是容与的《保罗》,另一样本以为和容与毫无关系,却兜兜转转发现竟还是这位先生。 以前是没反应,现在是一有反应后,各方人士纷纷炸开了锅。 这则新闻以燕京为中心,向周围的城市飞快的辐散出去。 容与先生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位旧式家庭长大的女子! 现在的舆论还是纸质时代,其他地方的反应,尚且还不知道,但燕京城内,却是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吵嚷什么的都有。 大多数人都是虽然早有准备,却仍旧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一些古板的老学究,他们早就看不惯容与锋芒毕露的文字,力求主战的风格,当即就在一些场合,发表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老夫早就看出了容与,不是什么安分的性格!如今再看,果然如此,一介妇人,偏要不安于室的搅风搅雨,又是离婚又是鼓吹宣战的,纵使是有点才华,也不过是小道罢了!” 以前不知道容与是女人的时候,没人拿这点来攻击她,现在一朝知道她是个女人,还是个正在闹离婚的女人后,这些人好像一下子就发现了攻击她的一个弱点,纷纷开口专挑这方面开口。 “一个女人,她以前的那些文章,真是她一个人作出来的吗?”M.dXSZXedu.cOm